「自從揚州徐敬業被正法以後,天下並不太平。一個月前,揚州府就抓到一夥劫持軍餉的匪徒。有人供出一個天大的秘密。」丘神責仰首望著房頂一朵雕花,慢慢敘說下來:「據這人供述,揚州造反雖然被朝廷平息,徐敬業卻還有大批同黨倖存下來。這批人不受徐敬業直接轄制,而是另有組織。」
聽到這話,馮小寶等人心頭均是一震。丘神責端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茶。這件事情委實關係重大,他也要慢慢整理頭緒,才能將事情說清楚。斷不能因為這件事情,而顯得朝廷手足無措,讓這些藐視了朝廷。
良久,丘神責又說道:「據揚州府傳報,這個組織喚作宗盟會,由來時間不短。自從高宗上元元年宣稱天皇、天後稱天後以來,他們便私自結黨盟會,在民間從事一些非法勾當。只是這十餘年來,沒有做成什麼大事。」
「聽說揚州造反之前,就是宗盟會護送廢太子李賢前往揚州。由此可以推測,宗盟會的網絡已經廣佈四處,活動能力不可小視。」丘神責說道此處,話鋒一轉,嘿嘿冷笑道:「我本來要奏請朝廷追查宗盟會一案,只是考慮他們分散各處,暗中活動,不能派兵圍剿,也不能明裡通知各州縣。」
馮小寶插了一問:「丘將軍為何不能通知各州縣呢?」丘神責站起身來,踱到大廳中央,說道:「一來這宗盟會還處於地下狀態,朝廷掌握他們的情況甚少;二來我朝適逢揚州動亂平息,要找回那幾份要命的地圖,暫時不便打攪各州縣,驚動了宗盟會。」
馮小寶挺身一拱雙手,說道:「將軍說的極是,想那宗盟會也翻不起什麼大浪。」王泉等哪裡看不到這是個拍馬屁的機會,各人均紛紛說道:「徐敬業揚州造反都是曇花一現,何況這個不知名的宗盟會?」
丘神責聽了這些話十分受用,在大堂中央哈哈一笑,說道:「不錯,朝廷並不擔心宗盟會能夠幹出大事。」他踱了兩步,臉上又恢復了冷酷的神色:「卑職此次奉了天後之命,就是要交待諸位,辦妥有關宗盟會的兩件事。」
秦霸山大聲說道:「丘將軍,上次你交待尋找地圖之事都沒有頭尾。這次你又交給我等兩件事,只怕我等心有餘而力不足。」丘神責品出秦霸山要推卻有關宗盟會的事務。
他緩緩轉過頭,盯住秦霸山,眼睛裡似乎冒出冷冷寒意。那秦霸山自恃自己乃是地方梟雄,也不吃他這一套,將頭轉向門外。
場上數人均低下頭。丘神責狠狠一跺腳,說道:「秦老弟,你是什麼意思?」也沒有聽見秦霸山回話,王泉偷偷瞟向丘神責,他正拿眼睛瞪住秦霸山。
再看他腳下,一方青石地板居然裂開數道裂紋。只這功夫,王泉也不懼怕。仔細又是一看,他才發現,原來大廳中央數塊青石板均裂開了細微的裂紋。他心裡一驚,知道這隔物傳力的功夫,在場無人能及。
王泉乾咳一聲,低聲說道:「秦霸山老弟,丘將軍問你話呢。」那秦霸山稍微一轉頭,看看王泉,王泉卻努著嘴叫他看丘神責。
秦霸山一看,眼光便落在石板上,不覺吃驚。他不敢再強硬,放低了聲音,說道:「丘將軍有事情只管吩咐,秦霸山自會盡力。」
丘神責轉過頭來,踱回座位上,方才說道:「丘某並沒有為難諸位。」他喝了一口茶,說道:「這兩件事情實則為一件事。首先,你們要替朝廷摸清楚宗盟會的底細,待到我等瞭解宗盟會情況,朝廷自會裁決。第二件事情麼,丘某剛才說了,那幅大唐地圖是被李賢帶出宮廷。這是可靠消息。如今李賢、徐敬業等一干造反人眾已被朝廷剷除,地圖只怕流落到宗盟會手裡。你們暗查宗盟會時,自當留心地圖下落。」
說到這裡,丘神責又盯住了王泉。王泉趕緊一拱雙手,說道:「我等身受朝廷重用,定當竭力為將軍辦妥這兩件事情。」丘神責點點頭,說道:「不錯,朝廷委派你等尋找地圖,也是為了讓大家知道朝廷和平的本意。」場上數人均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