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沒曉天 悠悠洛陽道 第三回、三丁書生
    焦會青大驚。旁人並不知道,那哨棍被他一抓,已暗中使上真力,去勢之疾非常人能及。再看哨棍打來之勢,直如高手使出的劍招「黃山刺客」。而書生卻使出「鴛鴦雙飛」,兩腳直踢胸前。這一棍一雙腳就似兩個高手。

    他當下不敢接棍,一扭腰躲開棍招,一彈腿,雙手抓向書生雙足,竟想力拚。

    焦會青一跳之下,雙腳卻被一雙手臂緊緊抱住,卻是魏大冒死相拼。魏大武功不高,力氣卻不小,他用力扳,焦會青頓時步伐散亂,再也敵不住雙飛腿,胸口巨闕穴一麻,跌倒在地。

    魏大目不視物,卻知道焦會青跌倒,立刻撲上去,掄起拳頭著力打去。千里道人連吃數拳,疼痛難忍,只是被書生點了要穴,動彈不得。藍衣書生拍手笑道:「哈哈,千里盜人栽了啊,哈哈,大家快來看,白看不收錢。」

    她昂首長歎,活脫模仿焦會青稀落魏大的語調。兼之未刻意掩飾嗓音,人人都知藍衣書生是個姑娘。見她滿臉調侃之情,均一起放聲大笑。焦會青羞愧萬分,被魏大兩隻拳頭打得透不出氣,吐出一口鮮血,叫道:「陳大俠救命,焦某毖命於此矣。」

    陳子昂本不願攪入此事。眼見魏大拳拳用力,焦會青又連聲呼救,便沉聲對藍衣人道:「兄弟好身手。不知高姓大名?」

    書生笑道:「唐非衣,人稱三丁書生便是。」

    陳子昂說道:「我是巴州陳子昂,與焦道人一面之緣。他名聲雖不好,卻也是血性漢子。只怕趙家女子之死,實非有意為之。二位暫且記下性命,倘若還敢為非作歹,再懲治不遲。」

    唐非衣上上下下打量陳子昂,笑道:「呵呵,陳大俠開口了,就饒他一回吧。」便抓起魏大,將他推開,口中招呼道:「喂、喂,且住手。」魏大急道:「這老魔頭豈能輕饒!」

    唐非衣眼珠子一轉,剛才碰巧是魏大相助,方才一舉擊倒了對方。若論真實功夫,只怕焦會青在自己之上。於是笑道:「卻不知老焦可否與我約法三章?」

    焦會青忍痛,連連點頭。唐非衣道:「其實我要你答應三件事,一點也不難。第一,我獨自一人行走江湖,甚覺無趣,你須伴我同行,陪我周遊四地。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焦會青心想:這有何難。先跟得你一段時間,我再想辦法掙脫,你難道還能吃了我。心念一到,焦會青點頭允諾。

    「第二,你若再干偷盜的勾當,教我見到自掌嘴巴三十,絕不輕饒;若我見不著,你須高叫三聲『千里盜人焦會青是王八蛋』。」

    焦會青一愣,當即暗笑:「你若見不到,又怎麼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況且,老焦死皮賴臉,哪裡怕做什麼王八蛋。」眼珠子乖巧地一轉,又是點頭允諾。

    唐非衣呵呵笑道:「第三件事只怕更容易:今後你不得傷害我和魏大分毫。」焦會青心想:我與兩人並無深仇,憑甚與你糾纏。又是點頭允諾。

    魏大道:「不可不可,我家趙小姐的一條人命就這般處置?」唐非衣笑道:「方纔老焦不是說了麼,趙家小姐的死與他並無關係。」魏大道:「怎麼就說沒有關係呢?他若不入趙姑娘閨房行竊,趙姑娘怎麼會去尋短見?」

    唐非衣連連搖頭,說道:「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並不認識趙家小姐,我才不管這件事呢!」伸手便拍開焦會青穴道。焦會青跳起來大叫:「我根本沒有為難那個女子。」

    魏大正要還以牙齒,卻想起方才被焦會青戲弄的狼狽情景,一時氣短,哪裡說得上話。

    陳子昂勸解道:「兄弟,天底下十有八九的事情不能隨便確認。這件事待真相查清,再處置也不遲。」魏大神色黯然,嘴裡嘀咕: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唐非衣笑道:「魏兄弟何不與我同行北上?給你平白賺一個便宜。」魏大楞了,卻不明白話中含義。

    唐非衣續道:「方纔我同老焦已經約法三章,他一生一世不得出手傷害魏大。你只要跟定了他,日後喜歡何時、何地報仇,由得你做主。嘻嘻。」魏大恍然大悟,卻又覺如此報仇不甚光明正大,一時間無法決策。

    陳子昂笑道:「魏兄弟,你也是無牽無掛之人,大家一道結伴北行,豈不痛快。」唐非衣咯咯一笑,說道:「這位陳大哥說話在理。喂,陳大哥,你也是北上,去哪裡?」陳子昂說道:「我前往洛陽,尋師傅。」

    唐非衣說道:「近兩月我將山南道走了一遭,沒什麼好玩的去處。還是長安與洛陽好玩,正想著回洛陽。」陳子昂說道:「怎麼不好。」陳子昂一路由巴州輾轉來到襄州,旅途上受盡了勞苦,孤單寂寞自不必說。如今有幾個同伴,自可解孤寂之苦。

    四人經唐非衣三言兩語,決計奔洛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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