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楓仙人接過那兩朵寶物,隨即對之捏了個咒,便見那兩朵花迅速被封進兩個冰塊裡,順手一拋,就掉進衣袖之中。
這番動作看得若非兮大奇:「師父,您這是做什麼?」
霧楓仙人理所當然道:「有了你的前車之鑒,為師當然要冰封住他們,免得自己遭殃。」
若非兮僵著臉道:「你居然不把這個方法教給我!」
「為師不是才見到你嗎?」霧楓仙人笑瞇瞇說著,又滿意得點頭道:「嗯,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人,非兮,你果然是上天派來的。看來我們很快就可以將四件寶物集齊。」
看著霧楓仙人快樂的眼神,若非兮猶豫了下,道:「師父,非兮有個地方,不甚明白。」
霧楓仙人笑道:「說說看。」
若非兮得到允許,便大膽出聲:「非兮不明白,如今天下安定,為什麼非要找齊那四件寶物,找出龍子,掀起如此大的波浪,讓天下穩定豈非更好?」
霧楓仙人道:「徒兒覺得如今天下是安定,名聲富足嗎?」
若非兮點點頭,分析道「我雖然來這裡不久,可是這裡的情況卻看得出來一些,如今四國的割據一方,百姓生活安定,並且各國之間友好往來。」
「非兮,你看到的只不過是表面的假象,四國並不像你所說的那般安定平和,邊界之爭由來不斷,當初你在幽羅王宮內也看到,尉遲洌帶五萬精兵前往邊界,就是因為與明雁國之間的邊界問題。」
聽著霧楓仙人的啟發,若非兮仔細回憶起當初在幽羅王宮內的情形,確實有聽人說過,尉遲洌是去平亂,卻未想遠離已經涉及到國家之間的領地問題。
只聽霧楓仙人又道:「上官王手下有其叔上官軒轅把持朝政,其本身就是一個野心極大之人,而皇甫王則有名將東煌,司徒王自己便已經有稱霸天下的意圖,其手下自然更是人才濟濟,至於幽羅國,本有永寒王鎮國,但因此次奪位之變叛逃,已經執政的慕容淮軒早已提拔尉遲洌為國中大將,著力培養。如今四國的當權者都在虎視眈眈得看著整個天下的局勢,一有異動,必然局勢大亂,我們必須在此之前,找到龍子的下落。」
若非兮詫異道:「怎麼慕容淮軒已經掌握了整個幽羅國了麼?」
「不錯,他已經替代慕容王管理朝政。」
若非兮細細分析道:「永寒王叛逃,慕容王又放手政事,慕容淮軒不過是一隻雛鷹,如此一來幽羅國豈非很容易受到其他三國的攻擊?」
「怎麼?非兮在為慕容淮軒擔憂?」
若非兮搖了搖頭,道:「自非兮離開幽羅王宮之後,就不再管那裡的是是非非了。」
「哦?不過,據為師所知,這慕容淮軒可是對你好感頗深,甚至……」
面對霧楓仙人的取笑,若非兮也不打算與他計較這個,加之自己還有求於他,便露出討好的笑容道:「師父,非兮上回雖然丟了黑玉梅花,但是這回給你翻倍完成任務,您是不是該獎勵非兮點什麼?」
霧楓仙人先是看了看若非兮,又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的段景朔,隨後道:「你是要我出手救這小子?」
若非兮忙不迭點頭,便站起來將段景朔一把拉起,推到霧楓仙人面前道:「師父,您看在非兮努力的份上,替非兮治一治他,用您的仙力,讓他變回原來的樣子。」
霧楓仙人看了段景朔一眼,又朝若非兮道:「他這樣不好麼?」
若非兮急了:「師父,您沒發現他現在的腦袋有點不正常麼?」
「是,為師自然看到了,不過非兮啊,你看看現在的他,你覺得他幸福嗎?」
「他?他傻成這樣,當然不幸福了,就是幸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福!」
「那你是覺得如果他恢復了神志,會更好,對嗎?」
「那是自然,師父您願意當一個傻子一輩子麼?」
豈料,霧楓仙人反而長長歎道:「若是可以,為師倒希望自己可以當一個傻子,這樣一來,就沒有煩惱,毫無顧忌,不用為世俗所束縛,不用擔心自己身上背負著什麼樣的使命,自然也就不用擔心自己欠了什麼人的恩情要去報恩,而做出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師父,您怎麼可以這麼想呢?」若非兮絲毫不以為然:「一個人如果變成了傻子,白癡,那跟一隻老鼠一隻貓或者一隻狗有什麼區別,都是行屍走肉,吃只是為了延續生命,睡覺也是為了延續生命,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我們不能因為要逃避我們應該背負的責任,而要讓自己變成一個傻子,那樣既不負責任也會傷了愛你,關心你的那個人。人不只是為了自己一個人而活,起碼,起碼你應該知道那些愛你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那個人就是因為保護他愛的人而變成傻子呢?」
若非兮怔了怔,這句話彷彿是說給她聽的。她定了定身,輕聲應道:「如果是這樣,那麼他更應該恢復過來,讓他愛的人不用著急擔心害怕。」
霧楓仙人哈哈大笑,走到段景朔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聽到了沒有,你讓我的乖徒兒著急擔心害怕了。」
若非兮見到霧楓仙人下手如此之重,生怕段景朔被嚇到,慌忙拉著他想往身後藏,卻不料,段景朔反而牽住她的手,朝霧楓仙人道:「多謝仙人指點。」
霧楓仙人笑瞇瞇道:「我這乖徒兒對你可著急得很,你等會兒要好好跟她說下,讓她安心一點。」
段景朔點了點頭,拉住若非兮的手,輕聲說道:「我會的。」
聽著耳畔清晰而穩定的聲音,若非兮這才確定段景朔已經恢復了正常,她不可思議得指著自己問道:「那你記住我是誰了麼?」
段景朔微微一笑道:「你是大笨蛋。」
若非兮本想聽到一句好聽點兒的話,誰知道他一出聲就是一句大笨蛋,登時火冒三丈,回了一句:「你才是大笨蛋。本姑娘辛辛苦苦帶了你這麼久,你居然過河拆橋,一轉眼就忘記得一乾二淨!」
眼看著若非兮就要火冒三丈,霧楓仙人連忙擋在他們中間,朝若非兮說道:「非兮,為師還有事情沒有說,你們的事情,放後面去。」
若非兮這才記起霧楓仙人的存在,登時羞紅了臉,低著頭默不作聲。
霧楓仙人見他們規矩站住,便鬆開手,又倒在哪毯子上說道:「軟軟的,果然舒服得緊。」
若非兮僵著臉,直接毫不客氣道:「師父,您有話趕緊說,非兮還趕著逃命呢。」
霧楓仙人依舊不理會若非兮的焦急,懶散散道:「逃命?逃到那裡去?來這藍城的人可是越來越多,你反而要出去,豈非奇怪得很。」
「大家來藍城幹嘛?難不成這裡還有什麼寶貝?」
「乖徒兒,你說對了,藍城確實有寶貝,當年天女除了留下四件寶物在人間之外,也留了一張藏寶圖,說那裡面聚集了人間最大的財富,而那張藏寶圖,在一個月之前忽然重現江湖,各大門派以及略有來頭的達官貴人都收到了一份。」
「到底是誰,將那張藏寶圖如此公開的?」
面對若非兮發出疑問。霧楓仙人笑著朝段景朔道:「這個,他會更清楚。」
「他?」若非兮更加疑惑。
段景朔點了點頭:「是,事實上,這張藏寶圖是由我家主人發出的。」
「你家主人?」若非兮知道段景朔身份懸疑,卻因著段景朔一直守口如瓶,故此一直未有機會問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非兮,我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鶴紅樓首席殺手煙雲,在那張地圖便是我在數年前執行任務之時,自一名高官手中獲得的。」段景朔還記得主人當時收到他呈上的那張地圖之時,連呼天下財富已經有一半收入囊中,而後的數年裡,他就不斷尋找圖中所示的四件聖物的下落。然而徒勞了這麼多年,依舊是一無所獲。
「地圖上所示的寶藏藏身處就是在藍城之內,但是最終的地點,卻必須在四件寶物集齊之後方可顯現出來。」霧楓仙人問道:「可是如此?」
段景朔點了點頭,道:「是,我當時也看過那張圖,圖上的確是這樣寫明。」
若非兮想了想到:「是不是說,寶藏的容身處與龍子也有關係?得到四件聖物,即可找到龍子,開啟寶藏,就有足夠的財富可以招兵買馬?那天女想得可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