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龍子極品妃 江湖篇 第二卷 落入懸崖,生死未卜
    月色朦朧,月牙兒掛在半空中,將朦朧的銀白光芒默默灑落於人間,此時的山上,一片靜謐,白日看起來怡人的樹景,到了晚上,彷彿變成了各色奇形怪狀的黑影,彷彿隨時都會朝著你撲過來。

    他們即將在這裡過夜。

    棚子已經搭蓋好,女眷睡馬車,男人們就圍著他們休息。天才入夜,大家睡意不足,便圍著篝火一邊取暖,一邊說話。

    若非兮看向馬車外,見他們玩得正開心,便趁著這個機會,收拾起手錶的帶子。

    上次手錶被婉兒拿走,表帶就被她緊緊抓在手上,待段景朔將她的遺體帶回來的時候,早已經僵硬,手錶就是在半拉半扯中取下來的。拿下來之後才發現,表帶已經壞損。

    若非兮暗恨自己大意,慶幸的是,除了婉兒,沒有人知道這個手錶的用途,都當它是若非兮的裝飾品看待,雖然之前也有聽婉兒說過其威力強大,但是因為沒有親眼所見,很快就被遺忘。

    若非兮一邊修著表帶,一邊聽著馬車外呼呼的風聲,心裡不止一次慶幸,她已經離開王宮那個是非之地。

    案子被查出之時,永寒王已經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不見蹤影,若非兮在王宮內等了七天,可是卻沒等到慕容永寒所說的飛鴿傳書,自此,慕容菲兒便與永寒王一樣,下落未明。

    慕容王內疚不已,派人暗暗找尋,也請叮囑若非兮,倘若見到永寒王,一定要將他無罪的消息傳達。若非兮自然是點頭應允。她知道,慕容王可以百分百肯定慕容永寒會回來找她,就算慕容王不清楚段景朔跟永寒王在天牢裡的哪一出,但是也可以憑著若非兮的容貌而肯定。慕容王說過,他十幾年前看過杜纖若的舞姿,自然也見過她的容貌。

    若非兮要到如見才明白,這段時日,自己在慕容王手下一次又一次得倖免於難,並不是因為她有多聰明,名聲有多高,而是因為她與杜纖若相似,所以慕容王也懷疑,她是慕容永寒的女兒,自己的親孫女,因而才會如此寬容。也因此,他才會在慕容淮軒請求賜婚的時候,一口回絕,怕的就是兄妹之間的悲劇。

    車子已經出了幽羅國境內,但是若非兮卻清楚得知道,關於幽羅王宮的一切,絕不會在她離開後就與她毫無瓜葛。看看臨別時,慕容王的不捨,還有慕容淮軒眼中隱忍的眷戀,以及臨分離時在她耳畔的那一句:「如果淮軒變成一個強者,非兮可願意接受淮軒的感情。」

    這句話換是從前,若非兮必然會有所猶豫,畢竟慕容淮軒對她所做的付出,她是看得清楚的,可是,當經歷過之後的一切,若非兮的回答只能是搖頭。

    雖然離開不是永遠的離開,但是可以暫時擺脫那些紛紛擾擾,若非兮也覺得自己鬆了口氣。

    思及此,若非兮掀開簾子朝一旁的涼月問道:「我們這是哪裡?」

    涼月忙回答道:「小姐,這裡是明雁國境內,我們下了山,就可以到卸龍堡了。」

    若非兮點了點頭,又朝外面看了一圈,視線便落到段景朔身上。離開皇宮的這些時日,他的情緒並不佳,時不時就魂不守舍,偶爾又會看著她,眼中是若非兮無法猜測的沉重。

    若非兮想起了他們的三掌之約,他說會幫她找到對她不利的真兇,就是通過他的幫助,若非兮才可以將夏婉兒與其組織通訊的消息截下來,而當初他提出的跟著進王宮的要求,也在黑玉梅花消失之後結束,即是說他們的約定已經完成,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一觸及這四個字,若非兮的心便隱隱作痛,她固執著否認了心中的想法,倔強得告訴自己,他們之間,再不只是三掌之約而已,還有更多,比三生三世還要多。

    在若非兮忐忑不安的時候,段景朔也並不平靜。他可以察覺到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心緒不寧,也可以察覺到若非兮對他的擔憂,可是有些話,他卻始終不知如何開口。

    當日夏婉兒的屍體被抓,段景朔前去追趕黑衣人,約莫將要出那片樹林之時,那黑衣人卻突然轉身將夏婉兒的屍體丟向他。

    段景朔接住那屍體,也跟著停下腳步,就聽那黑衣人道:「景朔。」

    段景朔一愣,抱拳道:「花戀姐。」

    那黑衣人這才將蒙在臉上的黑布取下來道:「主人已經知道黑玉梅花不在幽羅王宮之內。」

    段景朔低頭道:「主人如果要處罰,景朔願意承受。」

    「你這次行動失利,主人說錯不在你,但是,他給你下了另一道任務。」

    段景朔道:「是什麼?」

    「主人已經獲知慕容永寒離開幽羅國之後,會繞道明雁前往伏嬴國尋求司徒王的幫助,主人要你先一步趕到伏嬴國,殺了司徒王,代替他接待永寒王,並逼他交出黑玉梅花。」

    「刺殺……司徒王?」聽到這道命令,段景朔錯愕不已。

    「對。」

    「但是我現在的身份是……」

    「主人要你自行製造離開的機會。從他們的世界消失。」花戀傳達完主人的話,臉上的嚴肅之色緩緩散去,多了些憐愛:「司徒王劍術高強,你凡事要小心。」

    段景朔渾然不覺她的關切,心裡反覆的只有一個問題,他必須走了。如果他走了,非兮該怎麼辦?

    如果她親眼見到他在自己面前喪命,該有多痛苦?

    這是段景朔連日來反覆想著的一個問題,可是他也知道,任何人,都無法給他答案。

    自行製造機會從她的世界離開,他怎麼可能做得到?少見一會兒就已經覺得煎熬,卻必須一生一世不想見,即便見到,也只能是陌路人,這樣的人生,他不知如何應對。

    段景朔躊躇了,他在想是否應該將他的真實身份告知給若非兮,如此一來,即便他消失,她也會因為他一直以來的欺騙而少傷點心。

    情緒紛飛之際,忽然之間,段景朔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暗器穿過的聲音,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際,自他耳畔擦過,接著,馬兒嘶聲即刻響起,段景朔循聲而去,便見一輛馬車的馬兒高高抬起蹄子,落地之時便飛速往前衝,不知誰喊了聲:「小姐還在車裡。」更有人驚叫:「不好,前面就是懸崖!」

    眾人登時一片嘩然,段景朔早已縱身追了上去,奈何那馬因受了驚,一徑衝去,眼見懸崖在前,竟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段景朔使盡全力,試圖拉住車後箱,可是車子猛然頓住,車內的若非兮卻被這突然的剎住力道慣性往前衝出車廂,直直掉落懸崖。段景朔一愣,再顧不得其他,也跟著縱身跳下,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非兮,等我!」

    那是如蔥根般白皙纖細的手指,撥弄著琴弦,發出流水般動人的聲音,雪白的紗裙在弦上不時得拂過,似是一朵浮雲,令人浮想翩翩不能自己,這是仙子?還是西子?

    忽然那琴聲猛地停下來,漂亮的指尖胡亂得撥弄,發出吵雜的聲響之後,終於被那雙玉手一把推開,彭彭彭,琴身敲打在地上,發出無辜的抗議。兩旁的丫頭正沉浸在琴聲之中,忽地被嚇一跳,半晌才反應過來,忙上前一左一右將琴擺好。

    身著青衣,年紀略大的丫頭開口道:「小姐,曲散少爺他說來,就一定會來的。」

    「他說了,他是說了,可是到現在,曲哥哥的影子呢?他的影子呢?我等了好久,手指頭都練得痛了!」那是一把天籟,即便是發怒,仍然掩飾不住她的玲瓏聲。其實還不大成熟,稚嫩的童聲還能感覺得到,軟綿綿的,一字一句都帶著撒嬌的味道。直到今年,她不過十七歲,美麗雖然已經傳開,可是到底還欠火候,充其量只是美,不過這種美裡夾雜的純淨又不是成年少女可比擬的。

    小姐發了脾氣,丫頭只能噤聲,青衣丫鬟此刻心裡也是同樣著急,小姐發怒,老爺要是詢問起來,他們是免不了一頓責罰的。小姐不僅是老爺的掌上明珠,更是城內有名的美人兒,誰也不能惹,誰也不敢惹,偏偏只有一個人,他不在乎。可是他越不在乎,小姐反而越在乎。府裡的上上下下包括老爺都知道,小姐愛極了曲散公子的那一支簫,二人合奏《浮雲亂》可以讓所有聞者忘我。

    她就常常聽小姐唱。

    青裳失,落錦衣,瑟瑟半江月空對,

    所有人都知道,常曲散公子與藍惜,那是真正的琴瑟相御,只待時日一到,便可鸞鳳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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