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多麼努力改變,你有沒想過,也許這條路又是老天爺冥冥中安排給你走的呢?」她蹲下身,看著他的手比不斷抖動,螢光漫天飛舞,落在他的頭髮上,又聚集在他的面前,微微的光芒下,他的面容分外得俊雅風流,小廝的粗衣也遮擋不住他的氣質。
段景朔似乎並未察覺她的視線,不以為意得笑:「我們都只是人世間的過客,不管如何安排,其實都是自己的選擇。
「身如飄絮,心寄浮萍。不管我們來自哪裡,在這世間,終究只是一縷飛絮,何去何從,從來身不由己。」
「只要這輩子努力過好,何必去問老天爺的想法?自己開心不就好了麼?」段景朔頓了頓,又好奇問道:「怎麼大小姐,您也有飄渺不定之感?」
「當然咯,只要不是神仙,都會有不安心的感覺,你沒有麼?」
「有,很多時候,不過我會很看忘記掉。」
「不過有些事情,我不會忘記。」若非兮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雜草,而後道:「告訴我,你是誰?」
若非兮繼續說道:「夜闖容家的小賊,現在又蒙騙所有人混進歌舞班,到底是何目的?」
段景朔並無一絲慌亂,想是已經有了對策,只是道:「我不會告訴你。」
面對這個回答,若非兮似乎也不意外,聲音平靜:「你就不怕我立即趕你出去!」
「不會,大小姐,您不會。」他定定看她,信心十足。
她挑眉看他,唇角略略勾起:「你現在的身份只不過是砍柴挑水洗茅房的家僕,我要將你辭退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是小姐您不會辭退我,因為您還想知道到底是誰要對你不利。」段景朔的聲音裡沒有一絲起伏抑或得意,似乎只是在講述一個事實:「你連涼月都開始懷疑,而我是你現在唯一可以試著相信的人。」
此言一出,若非兮頗感意外:「你說我懷疑涼月?」
「你們今天偷偷跑出去,行程只有涼月知道,而今天偏偏就出事,首先要懷疑的人就是涼月。」
「那你憑什麼又認為,我就該相信你?」
段景朔將布袋子丟到他們之間,然後一屁股坐下來,這才吐出兩個字:「直覺。」
若非兮蹙緊眉頭:「直覺?你不覺得你的回答很荒謬?」
「有時候是,有時候也不是,直覺來得及時就是准的,你只說我現在說得對不對。」
良久,若非兮才應道:「對,我現在相信你不會對我不利,甚至還會幫我。」
得到想要的答覆,段景朔這才笑起:「因為你認為我跟著你另有目的,現在這個時候不會對你不利。」
「我猜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