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郁瑾塵背對著眾人,站在門口。沒人看得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能感覺得到陣陣陰寒的氣息不停的溢出。
他太安靜了,從聽到女主子失蹤後,他既沒有暴怒也沒有失控,卻又安靜得可怕。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一旦爆發,又勢必會是毀滅性的。
良久,他轉過頭,陰冷泛著青色的眸看向冥思麒,「人是你帶來的,你有什麼解釋?」
冥思麒沉下雙眸,兩手攥成了拳。
小魚兒這時才反應過來,不敢相信的驚呼一聲,「二皇子的意思是……是茹夫人?」
眾人始終都都默不作聲,這個可能再明顯不過了。就因為她是女主子最親密的朋友,才會未多加防範。現在,他們個個慪得要死,被一個看起來再簡單不過的女人騙了不說,竟然還在十二宮的眼皮子底下就把女主子給丟了!這股火比被玄紫門偷襲那會,還要窩得慌。
冥思麒倏地抬起頭,「是我未覺察,才會被算計。這事是我惹出來的,我會負責善後。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悅兒姐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他的大手上,悄無聲息的覆蓋了一隻有些微涼的手。
側過頭,阿軻正鼓勵似的看著他。他扯了下嘴角,反手握住了她。
郁瑾塵冷冷的收回視線,「他若是早有這心思,就不會再給你接近的機會。」他又看向坐在外面台階上的巴桑,「巴桑,」
「屬下在,」巴桑悶聲悶氣的回過身。
「這裡暫時由你做主。」
「主人。您……」巴桑抬起頭。
郁瑾塵揚起一絲嗜血的淺笑,「該去拜訪下翔王了。」
大家心下瞭然,主人這回是真的要發飆了。
可就在這時,門外跑進一人,進來就單膝跪下稟道,「主人,皇上出事了!」
瞳仁猛地收緊,邪眸登時變得妖冶駭人,「說!」
「郁瑾瀾偷偷潛回了皇宮,並威逼皇上退位,現在已經將皇上軟禁。好像……還動了刑。」
「該死!皇宮的人呢?怎麼不攔?」
「郁瑾瀾身邊有一個高手保護,武功了得,我們根本就近不了身。」
「高手?」郁瑾塵咪了下眸,「什麼樣的高手?」
「是一個女人。」
雙眸微睜,似乎已經猜到了是誰。
「主人,現在怎麼辦?」
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在這種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是巧合嗎?阿軻擰了下眉,上前道,「主人,您去救小姐吧,皇宮的事交給我們吧。」
「沒錯,」巴桑接口說,「我們會解決的。」
郁瑾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豈料,他卻搖了搖頭,「你們不是她的對手。」抬眸道,「照我的吩咐去做,即刻起,斷絕與皓月朝一切買賣往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做的後果可是兩敗俱傷啊。難道主人真就氣到不顧逍雲國了?
郁瑾塵回過身,瞄過他們一眼,「巴桑,派人去尚諸國,告訴他們按之前商定好的計劃進行。」
「尚諸國?」
郁瑾塵漠然道,「冥蒼翔砍了人家使臣的手,他們豈會不恨他?只不過需要一個報復的契機罷了。」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是,」巴桑應下。
「阿軻,」
「屬下在。」
郁瑾塵倏爾露出一絲陰冷詭異的笑,「你去皓月朝找一個人。」
這一次,是冥蒼翔徹底拉開了決戰的序幕。他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了,因為他動了不該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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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的,林樂兒醒了過來。
拍了拍還很暈沉的腦袋,從床上爬起來,掃視一圈。
倏地,她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這些似曾相識的擺設。這是……
秋月園?!
「悅兒,」低沉的磁聲,帶著幾分不易覺察的小心。
林樂兒猛地抬頭,看到走進來的人,不敢相信的說,「冥蒼翔?你、你、你怎麼……」
命人將帶進的托盤放到了桌上,他站在房中,嘴角愉悅的上揚著,「來,吃點東西吧,你睡了整整一天。」
「一天?」林樂兒回想起了在湘樊城茶館的那一幕,當時她正跟茹煙在喝茶……
慢慢的,她冷靜了下來,「把小麒關進牢裡,茹煙再去相救,這些,都是你的計謀吧。」
冥蒼翔不置可否,走過去坐在床邊,深深的凝視著她,「現在你回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歪著頭看他,好像真的很困惑,「冥蒼翔你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討厭你,會讓我恨你嗎?」
冥蒼翔無所謂的一笑,「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不在乎。」
林樂兒真的看不懂他了,難道這就是他表達愛的方式?如果是,那真的很可怕。
「來,吃點東西吧。」冥蒼翔走到桌前,端起他特意吩咐廚房給她煲的湯,細心的吹拂著上面的熱氣,然後舀了一勺,遞到她的嘴邊。
「啪!」林樂兒推開他的手。
手裡的碗掀翻在地,湯汁全都灑在了他的身上。
冥蒼翔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語氣中有些無奈,「為什麼要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你很久沒吃東西了,吃一點好嗎?」
他的退讓,他的忍耐,林樂兒不是看不出。可是,這並不成能成為她愛上他,或是屈就他的理由。
「冥蒼翔,你從來不是個能委曲自己的人,現在,也不要為了我而改變。我不會愛上你,永遠都不會,更不會留在你身邊。」她的話有些殘忍,卻是敲醒他的喝棒。
「是嗎?」他自嘲的揚起眉梢,「那我就把你綁在身邊一輩子,直到你愛上我的那天我都不會放手。」
「你明知道不會有那一天。」
他倏爾輕笑,「呵呵,那就到死的那天吧。」
林樂兒怔住了。
冥蒼翔走過去,蹲在床邊,「悅兒,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不可以離開我。我不想親手結束掉你的生命,因為,那無異於殺了我自己。」
林樂兒震驚的看著他,冥蒼翔,你到底是在折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