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山被冰封了四年,郁瑾塵的體質已經對冷凍十分適應了,只要他慢慢沉睡後,身體各機能就會處於一種冬眠的狀態,直到他的下一次甦醒。
山寨裡的人故意都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依舊跟平時一樣,該說說該笑笑。哪怕是最後郁瑾塵牽著林樂兒的手走進冰室時,他們也只是好像主子要出趟遠門,根本不把傷感掛在臉上。
半個時辰後,看到林樂兒一臉失落的走出來。阿軻和小魚兒趕緊湊了過來,「小姐,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呵呵,就是說啊,」小魚兒笑著接口,「起碼,我們還有個盼頭嘛。」
林樂兒強自微笑,「嗯,說得不錯,至少我知道他就在這裡面,比起毫無頭緒的找他四年,現在我已經很知足了。」
一抬眼,她就看到了酷酷的坐在欄杆上的小不點。她抿唇一笑,走過去抱起他,「鈺鈺,你也捨不得他是不是?」
鈺鈺瞄了他娘一眼,滿不在乎的說,「我看是娘捨不得吧,娘可千萬不要掉眼淚哦,哭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醜呢。」
林樂兒抱緊兒子,貼著他軟軟的小臉蛋,「鈺鈺,娘沒有哭。」兒子的關心她怎麼會不懂?這個臭小子跟他爹一樣,連體貼都這麼強勢。
鈺鈺瞅瞅身後密封的冰室,就算站在門外,都能感覺到裡面鑽出的寒氣,對於小小年紀的他來說,還不能理解人被凍在那裡意味著什麼。可他只知道一點,那個會帶他「飛」的壞人爹爹,會離開他們好一陣了。
從小九那裡,林樂兒已經瞭解到了郁瑾塵的想法,依他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放任玄紫門這個大隱患留在身邊。既然他都下了令,她也只好夫唱婦隨,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正式拉開了與玄紫門的對決。
哀兵必勝,驕兵必敗。現在的玄紫門,因為玄帝的關係,由暗轉明,投靠他們的人也日漸增多。囂張不可一世,給十二宮帶來不小威脅的同時,也把自己的軟肋暴露出來了。
對付這樣的門派,郁瑾塵自有他的一套方法,十二宮宮主早就是心領神會,不需要林樂兒再重新下令部署。不過才短短幾天,十二宮就已經連續端了對方十幾個窩,因為這次郁瑾塵的命令是全遷,所以他們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兩大門派血拼,這一場浩劫,震驚了天下。
深夜,皇宮。
張錫急急忙忙走進玄帝寢宮,外面太監立即通傳。
「皇上,」張錫的口氣透出幾分焦急。
帷幔拉開,玄帝赤果著上身,坐了起來,「什麼事?」
「哎呀,皇上,誰這麼討厭啊?」從裡面伸出一隻藕臂,勾住了玄帝的腰。
玄帝不悅的扯下去,「閉嘴。」
「是,」裡面的女子委曲的應了一聲,然後翻個身又繼續睡去。
玄帝走下龍榻,「說吧。」
「皇上,玄紫門剛才傳來消息,十二宮在一個時辰前,一把火燒了沙河、梅都、興貴、中昌四個鎮的七個分壇,兄弟們死傷無數,恐怕難留活口了。」
「哼,還真是迅速啊。」玄帝無所謂的端起酒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大口,放下來後抹了抹嘴,懶洋洋的說,「以為我的人就那麼好殺嗎?哼,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
「請皇上下令。」
「逍雲國以西是十二宮的地盤,南邊靠近皓月朝,北邊多是荒地,可這東邊就有意思得多了。表面上看,東邊只是幾個國家買賣交易的集市。可是,十二宮的經濟命脈就在那裡!」
張錫的眉頭動一下,慢慢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是說……」
「玩火是吧,很好,我也很喜歡。」玄帝轉過身,冷冷一笑,「把那裡的店舖全燒了,所有的。」
「可是皇上,」張錫急道,「那裡是向所有國家開放的集市,這樣一來,對我們逍雲國同樣損失耗大,我們要怎麼向其它國交待呢?」
玄帝闔了闔陰鷙的眸,「少廢話,照我說的話去做!」
「……是。」張錫很瞭解主子的脾氣,他說過的話,沒有轉變的餘地。諾了一聲後,憂心沖沖的退了下去。
床上,女子慢慢睜開雙眼……
踏著月色,一個纖細的身影,現身在皇宮隱蔽的角落裡。四下無人之時,她發出一聲微弱卻傳播極遠的嘯聲。不多時,只見漆黑的空中,迅速俯下一隻飛鷹,在這樣的夜色下,速度快到僅是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女子將事先準備好的竹筒綁在鷹爪上,拍了拍它的背,雄鷹立即展翅飛走。
她微微呼出一口氣,正待轉身時,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死死的扣住了她的咽喉,「皇……皇上……」女子掙扎著,兩眼露出懼色。
陰影中,慢慢現出一張粗獷的臉,「呵呵,你知道嗎?在十二宮送來的所有女人中,你的床上功夫是最好的,最得我的歡心,可惜……」
他倏爾殘忍一笑,手指略一用力,女子立即眼睛暴露,血順著嘴角流下,頭一歪,再也不動。
玄帝鬆開手,看著她像軟軟的倒下去。不屑的撇撇嘴,「真以為我是傻子嗎?哼!」抬起頭,看著早就不知去向的飛鷹,眸中晃過得逞。
「皇上,」張錫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看一眼地上的女人,「南風悅應該會在半個時辰內得到消息,並且會派出大批人趕到東邊去。」
玄帝噙著篤定的笑,慢慢轉過身,「張錫,你還記得南山寨那道糖酥鯽魚嗎?」
張錫點點頭,「臣記得。」
「呵呵,皇宮裡的廚子都是些廢物,做了幾次也不像樣。看來,我們還是應該去南山寨吃正宗的。」他的笑容擴散,「現在,我們該啟程了。」
「臣,遵旨。」
玄帝揚袖轉身,目光狂妄,如炬。南風悅,很快,你就會是我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