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朝,翔王府。
秋月園,翔王府中景色最為秀美的園子,卻一連空置了四年。
入夜後的秋月園,常常會出現一道孤寂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裡。
「王爺,」輕輕的一聲呼喚,讓他一震,回過頭,卻發現並不是他要等的人,失望出現在眼底,僅是瞬間又恢復到了最初的冷漠。
茹煙走近他,看一眼靜得出奇的園子,「這裡已經很久都不曾出現過笑聲了。」
冥蒼翔垂下黑眸,「是啊,安靜太久了。」
「王爺,」茹煙深深的凝望他一眼,「她不會回來了。」
抬眸,冰冷的視線瞄過她,茹煙卻面無懼色的迎視著他,「王爺,求你放過她吧,也放過你自己。四年了,她能獨自撐到現在,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冥蒼翔緊繃的峻顏越發冰冷,「本王說過,不許任何人再提她!你當本王的話是耳邊風嗎?」
茹煙苦笑著搖搖頭,「王爺新接進府的侍妾,都有悅兒的影子,就算沒人提,王爺就真的忘了嗎?」如水的目光,柔柔的望著她,「王爺,放手了不代表不愛,是放開痛苦而已。」
冥蒼翔嗤笑一聲,走過去挑起她的下巴,聲音冰冷得讓人恍若置身冰窟,「本王沒有趕你出府你就恃寵而嬌?哼!」他甩開手,茹煙狼狽的踉蹌了下,「倘若你再敢提起她!本王絕不輕鐃!」說罷,拂袖而去。
茹煙歎息著轉身看著空噹噹的園子,自從南風悅走了後,那些侍妾們也都被冥蒼翔送走了,新的侍妾又入府了。甚至連他之前寵愛的香琴,最終也難逃出府的命運。唯獨,她留了下來。
她也因此成了那些新侍妾們的眼中釘,就像她曾經恨南風悅那樣。可是,只有她心裡清楚,她之所以沒有被送出府,是因為南風悅。王爺知道兩人私交甚好,也許是顧念,也許是想從她身上時不時的可以尋到些南風悅的影子。看得多了,自然也淡了,她不再嫉妒,只希望,王爺能夠放下心結,別再這樣折磨自己。
風一吹過,園子裡的樹葉「沙沙」作響。
秋月園,還能再空置多久呢?
回到燕落園,明修已經等在了那裡。
「王爺,玄紫門那邊有消息了。」
「嗯,」冥蒼翔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下臉,「說,」
「玄帝希望翔王能夠出兵,只要再逼到松臨城下即可。屆時郁瑾瀾一定會方寸大亂,在他派兵時趁機奪位!他稱帝后,會向皓月朝稱臣。」
冥蒼翔冷笑下,「此人絕非善類,不過就是個權宜之計罷了。」
「那王爺的意思呢。」
「告訴他,要我出兵可以,除了他要向皓月朝稱臣外,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冥蒼翔的唇邊微微揚起,「讓他以南風鈺的身份起事,替自己的爹報仇,這個理由再合適不過。到時候,就算他稱帝,也與我們皓月朝無關。向我們稱臣,更在情理之中。」
「是。」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冥蒼翔卻沒有直說。
那就是,南風悅會因此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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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軻帶著那塊玉走進林樂兒的房間,「小姐,問到了。」
「怎麼樣?」林樂兒著急的問。
「掌櫃的說,這塊玉叫白籽玉,珍貴而稀少,只有天山才會有。」
「天山?」林樂兒怔了下,難道塵在天山?那裡是鳳凰神族的地盤,如果他在那裡,少風不會不知道啊。
「小姐?」阿軻看著林樂兒複雜的神色,不解的問,「小姐這塊玉是從哪來的?很重要嗎?」
林樂兒沒有回答,而是堅定的說,「阿軻,我要去趟天山。」
阿軻疑惑的擰了下眉,「如果小姐現在離開,玄紫門那邊萬一再有所行動……」
「不會有問題的,我會吩咐下十二宮怎樣應對,咱們跟玄紫門打交道,也不是一兩天了,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暫時還動不了我們十二宮。」林樂兒想了想,說,「我不想驚動太多人,我會帶鈺鈺一起去,那小子一直都吵著要去見少風。你留在山寨裡掌事,我讓巴桑小九和小魚兒跟我去就好。」
儘管阿軻也想跟在她身邊,但是小姐都這樣吩咐了,她就只能應了下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我提前通知風少爺,讓他派人去接你們。」
「也好。」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林樂兒等人就帶著還沒睡醒的鈺鈺出了山寨。坐在馬車裡的鈺鈺,聽說要去見冥少風,興奮的馬上清醒了,「太好了!我們要去找風叔叔了!」
林樂兒掀開簾子,看了眼跟在馬車上空飛得忽高忽低的白鷹,「小子,你幹嘛把小白也帶來了?」
鈺鈺想都不想的說,「小白說它也想去。」
「小姐,還是讓小白進來吧,」旁邊的小九提議道,「它太顯眼了,又一路跟著馬車,很容易洩露我們的身份。」
林樂兒點了點頭。
小九吹了聲怪異的口哨,小白倏地自窗口飛了進來,嚇了小魚兒一跳,身子下意識的朝旁偎去。小九自然樂呵呵的伸開手臂,保護佳人,小魚兒反應過來後,羞得趕緊推開他。
「小白,過來。」鈺鈺招了招手,小白立即乖乖的伏到了他旁邊。
馬車上,五人一鷹,迅速朝天山的方向駛去。
天山,終年白雪皚皚,數十座山峰,高聳入雲,由遠望去,神秘瑰麗莊嚴雄偉。縱然外面是夏日炎炎,這裡卻在刮著有些刺骨的寒風。
入山前,小魚兒就已經準備好了御寒的狐裘,大家穿戴好了後才開始進山。小白再也按耐不住,「啪」地展翅飛上了高空,在同樣一片銀裝素裹的天地間,自由的翱翔。
還在行駛中的馬車,突然停了下。
小九警惕的跳下馬車,看到前面四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放鬆的笑了笑,「小姐,風少爺的人來接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