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我不想做個什麼事都不知道,只會在家坐等的傻女人,」林樂兒偎在他的懷裡,輕聲說,「你要讓瞭解現在的情況,這樣我才不會擔心。」
郁瑾塵想了想,說,「皓月朝的先鋒軍已經率先出發了,聽說是五王爺冥思麒任左先鋒。」
「小麒?」林樂兒倏地抬起頭,沒想到冥意揚竟能讓這個弟弟也上戰場。
他一直都知道林樂兒跟雙生子的感情,狀似無意的安慰道,「我讓皇兄盡量抓住他,所以,他不會有性命之憂。」
她很清楚戰爭是殘酷的,當時她離開皓月朝闖城門的時候,她和他們的立場就已經劃分開來了。
林樂兒咬了咬嘴唇,倏地抬頭說,「塵,讓阿軻去吧!」
「阿軻?為什麼?」
「哎呀,這事說來話長,總之讓阿軻去就對了!」
郁瑾塵尋思了下,「阿軻跟在你身邊,我才會放心,如果讓她去陣前,我……」
「現在最重要的是打贏這場仗,走了阿軻,你把巴桑留給我就行。」
看著她極力慫恿的模樣,郁瑾塵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哎,我在人前指揮,你在人後指揮我,你還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林樂兒小貓似的蹭著他,「一定要早點回來啊,我等你。」
時間越發的緊迫了,在郁瑾瀾按照郁瑾塵的辦法都佈置好了之後,郁瑾塵也離開了別苑。依林樂兒的要求,他帶走了阿軻,留下了巴桑,另讓六宮負責別苑的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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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先鋒冥思麒率三千輕騎,直奔松臨城。
看著四周較為隱蔽的樹林,冥思麒吩咐道,「傳令下去,先在這裡安營。」
「是。」
看著不遠處的臨安城,守城的士兵明顯增加了一倍還要多。
冥思麒篤定的勾起唇畔,看來他們已經做了防備工作。這裡是逍雲國實力相對薄弱的邊境城,如果這會看到的還是小貓兩三隻,那只能說明裡面是有炸,早就設好了陷阱等他們呢,他倒要防了。
天色越來越黑,將士們已經開始準備起灶做飯了。
「趙將軍,你多留意一下,我去前面看看。」
「是,王爺小心。」
冥思麒走出營帳,身上依舊是華麗的錦衫,頭戴冠玉,一把折扇握在手裡,就像是出來遊山玩水一樣,一點都看不出他是帶兵出來行軍打仗的。
出了密林,他騎著馬沿著山路向下。目光始終不停山對面那座城。
倏地,他的耳根微微聳動,面上看還是悠然自得的溜著他的馬,可是握著韁繩的手指關節已經有些泛白。
「咳咳……」他突然清了清喉嚨,搖頭晃腦的唱起了,「俏冤家,想情郎,羞答答,心兒顫。叫聲愛郎在何方,奴家夜夜甚思念,獨守空房最難耐……」
「唰」
一道劍光乍現,照著他的臉就劈了過來。
冥思麒早就準備似的,從馬上一躍而起,以扇子為兵器,直接擋開了對方的劍。看清來人時,他驚喜的叫了一聲,「阿軻!」
阿軻也不管,抓著劍朝他就劈去。
冥思麒不緊不慢的接下她的攻勢,抱怨道,「喂,好賴咱們也算是舊識了吧,幹嘛專對準我的臉啊?」
阿軻倏地收劍,站在離他一仗遠的距離,「錯了,不是臉,是你的嘴!」
冥思麒「嘿嘿」一笑,用扇子敲了敲額頭,挑了挑眉,戲謔道,「讓我猜猜啊,你是不是因為它沒有吻你,所以才這麼火大啊?」
阿軻擰了下眉,「除了會說一些污言穢語,留著它也沒用。」
「哎呀,」冥思麒好像有點生氣,他挽了挽袖子,氣勢洶洶的走過去,「看來,我必須要替我的嘴討個說法了。」
阿軻動都沒動,站在原地冷眼看著他,「還想再打嗎?」
冥思麒擺擺手,「誰不知道十二宮的左侍武功高強啊,我不跟你比劍,咱們比別的!」
「我為什麼要跟你比?」
他倏爾輕笑,俊郎的臉龐閃過一抹奸詐,「呵呵,別忘了,你還欠我一份情呢。」
阿軻一滯,爾後垂下雙眸,「好,今天你想比什麼我都奉陪。」
冥思麒笑得有些得逞,「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啊!」
「嗯,」
「那好,聽說十二宮的人個個都是狠角色,想來也不會怕死吧。」
阿軻點頭。
「呵呵,我卻不信。」
「你想怎樣?」
「不管我是動刀還是動劍,只要你能不躲不避,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不怕我的攻擊,就算你贏。」他笑笑說,「我想你今天來找我,應該是為了別的事吧,如果你贏了,咱們還有機會坐一起商討商討。如果你輸了,那就沒辦法了。」
阿軻瞥了瞥他,「我不會接受威脅的。」
「呼,」他的手摀住了腹部,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糾結,「傷口好像又痛了。」
阿軻做了個深呼吸,「好,我同意。」
冥思麒霎時來了精神,笑吟吟的走過去,「那麼,我要開始了。」
說著,他接過了她手裡的劍,慢慢提了起來……
阿軻閉上了眼睛,臉色都沒變。
唇上倏然一麻,她猛地睜開眼,看到冥思麒突然放大的俊臉,還有他那掛在臉上的邪笑。阿軻怔了足足有三秒鐘,怒氣席捲了全身,眼神裡迸發出的火焰恨不得直接燒死他。在她想要推出一掌時,他巧妙的避了開,痞子樣勾唇一笑,「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吧,我的嘴巴不止可以用來唱『俏冤家』。」
「找死!」
阿軻一貫的清冷被他的舉動完全擊潰了,她飛身撲過去,對著他一連推出數掌,「我殺了你這個淫賊!」
冥思麒也不敢大意,趕緊全力接下她的攻擊,可嘴上還是笑嘻嘻的說,「這罪名也太大了吧,只不過親了一下就是淫賊了?那將來的洞房花燭夜怎麼算?」
「去你洞房花燭夜!」
阿軻徹底暴怒,一招一勢都不再留情。
冥思麒也不再調笑,幾個來回下來,阿軻明顯處於下風,她越是不敵越是急躁,越是急躁越是不敵,這倒讓冥思麒鑽了空子。只見他一個快速移動,人已經來到了她身後,阿軻只覺得頸間一麻,接著全身都動彈不了,只能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僵立在那裡。
「淫賊,快開我!」
冥思麒拍了拍巴掌,有些辛苦的坐到了旁邊的石頭上,看著阿軻的樣子,「撲哧」一聲樂了出來。他「好心」的將她抬高的腿放了下,又把她揮出去的拳頭收了起來,再拉著她坐到了自己對面,這才盯著她一本正經的說,「既然剛才的比試你贏了,那麼我們就來談談你今天到這兒來的目的吧。」
阿軻只是狠狠的瞪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她從來都沒有受到過像這樣的屈辱,她發誓,她一定會這個男人的嘴撕爛,再切了他的命根子!
「不說?好,那我走了。你的穴道大概再有……呃,三四個時辰就會自動衝開的。哦對了,順便說一句,這裡晚上有點涼,不過依你的內力應該不會怕。不過要是遇到什麼狼啊、蛇啊的,那就不妙了。」冥思麒一個人嘀嘀咕咕半天,最後才說,「好了,我走了。」
看到阿軻還是瞪著他,連句軟話都沒有,他又試探性的走了幾步,「我可真走了啊,我走了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沒聲。
「我真的走了!」
「……」
「哎,真是個倔強的女人。」冥思麒無奈的又坐到了她旁邊,盯著她精緻好看的臉頰,「我真是搞不明白,這麼漂亮的女人,幹嘛要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啊。」
瞧見阿軻那好像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目光,他笑了笑,「我是第一個吻你的男人吧。」
「你也是我第一個剁成肉醬的男人。」阿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呵呵,個人恩怨呢,且放到一邊。說說看,你找我有什麼事?」
阿軻漸漸冷靜下來,又恢復到了冷漠的神情,「小姐讓我給你帶一封信。」
「四嫂?」
「她現在不是翔王妃了,也不是你的四嫂。」
冥思麒無奈的歎息一聲,「哎,我知道。信呢?」
「解開我的穴道,我自會給你。」
「我才不呢,解開你的穴道後,你又想來殺我了,我才沒那麼笨呢。」
阿軻咪起眼睛,像在竭力壓抑著什麼,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在我懷裡。」
目光落在她飽滿的胸部上,冥思麒的俊臉立即染上興奮的光澤,「這樣啊,那我就失禮了。」
看著他朝自己胸部伸來的手,阿軻急了,「混蛋,你如果敢不規矩,我就讓你當一輩子的太監!」
「你放心,我怎麼會趁人之危呢。」冥思麒的手來到了她的胸口,然後慢慢的,一點點,寸寸探進去……
阿軻的臉百年難得一遇的紅了起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你要是敢碰到,我發誓,一定會把你的禍根拿去餵狗!」
「嘖嘖嘖,就是喜歡你這粗魯的樣子。」冥思麒慢騰騰的總算是抽出了手,那封上還帶著屬於她的體溫,他送到鼻子下嗅了嗅,「嗯……好香。」
「冥、思、麒!」
阿軻生平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羞憤!就是羞得想死,氣得想殺人!
「我太感動了,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說完,又湊了過來,「再叫幾聲嘛,我喜歡聽。」
阿軻咬緊牙,別開目光。
冥思麒見好就收,知道不能再逗她了。他拆開了手裡的信,看到上面那短短幾行字時,嘴角逕自咧了開,「還是四……呃不,還是悅兒姐姐向著我啊。」
阿軻疑惑的看著他,「不是勸降你的嗎?」
冥思麒輕撫了下她的臉頰,「是給我說媒的。」隨即,他又鄭重其事的撕毀了那封信,「這可不能讓六弟知道。」
起身,看了眼天色,他有些留戀的說,「阿軻,我們再見面時,又會成敵人了,怎麼辦好呢。」
阿軻瞪著他,「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我早就猜到你的那點小心思了,」冥思麒又是想當然的曖昧一笑,「就知道你愛我愛到不願放手。」
他打了個響哨,馬兒走了過來,他翻身上馬,看著仍僵硬坐在那的阿軻,臉上沒了輕佻,而是無比的真摯和溫柔,「阿軻,替我照顧好你自己。」
說完,一駕韁繩,絕塵而去。
一顆小石子倏地射了過來,打在了她的穴道上,阿軻馬上又可以活動自由。她站了起來,恨恨的瞪一眼他消失的方向。
替他照顧好自己?
哼,好笑。
可莫名其妙的,她的胸口還在突突跳著。幸虧他剛才碰到這裡沒有發現,否則……
阿軻的臉又開始發燙,想起他的舉動就氣得恨不得殺了他。
回到臨時的營帳,冥思麒一直都坐在那摸著自己的唇,眼前晃過她泠艷的臉龐,還有她雖然冰冷,卻柔軟的雙唇……癡癡地,他又笑了開。
旁邊的兩個副官在小聲的議論著,「王爺這是怎麼了?從剛才回來就一直在傻笑。」
「難道是找到了攻城的方法?」
「嗯,極有可能。」
冥蒼翔親率五軍已經離開了本朝境內,朝著逍雲國逼近。這一次,他對拿下逍雲國是志在必得。對方不論是兵力還是將才,都不及他來得多,而且又是常年內亂,哪有人去操兵?但是,他不會忽略郁瑾塵。
圍繞在他們周邊的這些小國家和外族,全都是他的人,而且他的十二宮個個都是善戰的梟雄。如果他全力以赴的幫助郁瑾瀾,那麼,還真是有點麻煩。不過,他早就有了對付他的方法。郁瑾塵一定逃不開的。
搶走他的女人,他就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還有她,南風悅,他也一定會讓她匍匐在自己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