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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發呆,龍胤扎走了之後我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沒有動過一下。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我回憶著剛才發生的每一件事情,程宇軒要陷害我,就這麼簡單。
外面突然傳來了聲音,「你們這是做什麼?」是憐憐的聲音,帶著驚訝和不滿。
隨即我就聽到了有侍衛的聲音,「皇上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這個房間。」也就是說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我,我也不能靠近任何人。
我心裡又是一笑,隨即就是愁緒。
「為什麼?」憐憐不解的問,有些興趣想要知道今日他們都發生了什麼,也可能是現在我需要有個人和我說著話,然後發會兒呆。
侍衛不再說話,龍胤扎培養出來的人向來就是這樣,從不做多餘的解釋。
我笑了開來,聽到憐憐在外面喊,「姐姐啊,今天我不能見到你了,你不要傷心,皇上也就生氣那一會兒,過一會兒就沒事了啊,明日我再來看你。」
我笑笑沒吭聲。
她卻在外面急了,「姐姐你聽到的話就說句話啊。」
我依然沒有吭聲,現在我的心情太沉重了,感覺像是被什麼壓著一般不能透氣。
半響又聽到她的話,有些沮喪的樣子,「我知道姐姐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說話,那我先走了。」又過了半響又是一句,「我明日再來看你。」
終於再沒有人說話了,再次安靜了下來,依然只能夠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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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空氣有一絲淡淡的涼意,我走出屋子,並沒有人阻擋,卻是有人不遠不近的跟著我。
我心中輕歎,天下就這麼大,我能跑哪兒去呢?龍胤扎未必太小心了一些。
幾乎沒有房間是亮著燈的,但是我卻看到了有一間亮燈的屋子,好奇心的驅使我朝著那個亮燈的屋子走了過去。
夜裡很安靜,甚至是那燒水的聲音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難道這是一間廚房?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天我竟然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心底裡更是有興趣了。
卻是剛邁開腳步走了兩步就聽到了龍胤扎的聲音。
我心中一驚,他怎麼會夜半出現在這裡?
「加一些散之在裡面是不是不會那麼苦?」散之是一種藥物,這個我大約是知道的,加在藥裡面就會讓藥有著淡淡的香味而不會感覺到苦。龍胤扎做這個做什麼?難道說是憐憐生病了?
緊接著是御醫的聲音,龍胤扎出門是帶著御醫的,這個我倒是知道。
「是的,皇上。」有些蒼老的聲音有著欲言又止的意味,他想要說什麼?
「皇上,」終於,他再次開口,「皇后娘娘喝這兩味藥摻雜在一起時間長了會對身體有損害的,皇上看是不是先撤掉一味兒?」
我心中一驚,原來是在熬我的藥!我一直都沒有喝藥,卻總是感覺到自己的飯菜裡面有著淡淡的中藥味兒,原來就是這個緣故!
我屏住呼吸等著龍胤扎的答案,對我身體不好,那麼他肯定會撤掉一味兒了。
可是我竟然猜錯了,這個答案也直接抨擊著我的心,對我後來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不。」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沒有任何解釋。
夜再次靜了下來,只剩下熬藥的的聲音,咕咕嚕嚕的冒泡,打破了這沉寂的夜,也讓心中的寧靜被打破。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依然站在那裡,或許是因為太吃驚了,或許是因為太絕望了。
直到龍胤扎走了出來站在長廊裡看著我我才驚覺。
不能看他的眼睛,只能迅速的轉身離開,已經感覺這身體不是我的一般沉重,腳下卻是在迅速的移動。
龍胤扎並沒有追上來,他也沒有追上來的必要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明顯了,不需要任何解釋,我相信我聽到的,相信我看到的。
走進屋子裡我迅速的關上門靠在門上就慢慢的坐了下去,好累,心也好累,人也好累。
然後開始一直發呆,在黑暗裡靜靜的流淚。
一直以為我是龍胤扎最愛的女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是,他那溫柔的眸子依然在,疼惜的眼神依然在,誓言依然在,只是所有的一切突然就變了,變的不一樣了。
我在他身邊已經礙事了,他要我慢慢的死去,甚至不讓我發覺。
委屈,是委屈,卻不能嚎啕大哭,累了就靠著門坐在地上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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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胤紮在黑暗之中看著這個已經沉睡過去的女人,眸子裡有著疼惜,天氣雖然不算冷,但是這樣在地上坐著還是會冷。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把樓晨曦從地上抱了起來,她的身體那麼涼,只在碰觸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一定要讓他時刻為她擔心著嗎?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私自出去見一個男人!
還是十分小心的把樓晨曦放在了床上給她蓋好被子,看著月光照在她的臉上,伸出手去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他的眸子裡依然是有著憐惜的。
「什麼時候你才能不讓人那麼心疼呢。」他輕輕的低喃,把樓晨曦的手拉起來放在自己嘴邊小心的親吻著,「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看到自己的心,什麼時候你才會決定永遠呆在朕身邊再也不會離去。」一連好幾個問題,是在問他自己還是在問樓晨曦已經沒人知道。
「為什麼你要和宮女說不要讓別人知道那封信,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什麼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的時候你會來告訴我?」又是低喃,唯恐打擾到樓晨曦一般。
而樓晨曦只是皺著眉頭,並沒有聽到,即使是在睡夢中她也要皺著眉頭,龍胤扎伸出手去輕輕的撫平了她的眉頭然後站了起來。
再次為樓晨曦改了下被子,小心的把她的手臂放在被窩裡面才走了出去。
這樣來去無聲的男子,誰會知道他曾經在深夜來過這裡呢?誰會知道他每日在深夜時候都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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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黑暗之中龍胤扎的聲音顯得有些冰冷,終於有消息了。
暗士恭敬的道,「啟稟皇上,此人是程家的二公子程宇軒,三年前就來到這裡參與炮製暖玉和販賣,但是他經營的鋪子出來的暖玉大多都為進貢所用,一般人並買不到,而且都是價格極高,即使有人願意來出錢,這個鋪子一年也就最多售出一塊兒暖玉。」這就是他調查得到的情況。
龍胤扎看向黑暗裡,「去查他的所有產玉路線,然後全部端掉。」冷冷的聲音,已經決定了這個地方最大的暖玉商的命運,又有誰會料到一直引領著他們讓暖玉走出這個地方的人因為龍胤扎一句話就再難東山再起了?
暗士沉默了一下,「程宇軒是控制著關林地區所有暖玉的出入,若是毀掉他的話整個關林的經營線路就會全部中斷。」他這是在考慮一個地方的發展,可見龍胤扎培養出來的人並不只是會殺人而已。
龍胤扎依然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那就再扶植一個首領。」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暗士臉上略微有著驚訝,原來是這麼簡單一件事情,「是。」
暗士消失在了黑夜裡,龍胤扎卻是更加淡漠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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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發現我躺在床上,卻是已經不記得自己昨天晚上都做了什麼,什麼時候上床睡覺,只記得昨天晚上聽到的那一幕。
卻是剛下床就有人走了進來,又是那個那日給我傳信的宮女,她手中端著洗臉水徑直把水放在了擔架上然後走到了我身邊。
我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那麼連貫,那麼利索,這個宮女為什麼我沒有見過?「是誰派你過來的?」
她抬起頭看我,我心中一驚,這樣沉靜的眸子是我沒有見過的,也不可能會出現在一個常年生活在宮中的女子身上。「程家二少爺。」
我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敏感的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有些危險。「有事嗎?」程宇軒又要做什麼?
她嘴角有了淡淡的笑,「沒事。」這不是一個宮女在和皇后說話時候該有的情緒。「程家二少爺讓我來轉告非二小姐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要小心。」
我心中又是一驚,隨即沉了下來,「還有嗎?」我淡淡的看著她,已經確定她不會傷害我了。
她不再說話,後退了一步,「娘娘該洗漱了。」說完這句話她就恭敬的退了出去,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她。這個時候她又像是一個宮女了。
洗漱,整理妝容,然後發呆。
到中午時分才出去走走,竟然發現今日龍胤扎他們沒有出門。
因為我聽到前院練劍的聲音,我朝著聲音的來源走了過去,已經不介意自己是不是會被看到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次不是龍胤紮在陪著憐憐練劍,而是頤華。
他們看到我就停了下來都看著我,頤華給我請安,憐憐高興的喊我姐姐。
我咬著下唇看著兩個人,我本來是想問龍胤紮在哪裡的,我想提醒他要他小心一些,可是他並不在,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看著頤華,他並不看我,只是在低著頭表示他對皇后的恭敬。
「姐姐我昨天有去看你,但是那些侍衛不讓我進去,姐姐是不是還在生氣?皇上昨天那麼凶,換了誰都是要生氣的,姐姐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為什麼她說話都感覺彷彿龍胤扎是她的所有物一般?
我輕輕的點頭,卻並不看她,「昨天我睡得早。」龍胤扎去哪兒了?若是現在還沒有出來就是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