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動了一下，一直都喜歡墨蘭色，或許我可以去把它買回來。我輕輕的點頭，「嗯。」我和她實際上是並沒有太多的共同話題，多事她在說我在聽。
「姐姐喜歡嗎？明天我們出去了若是見到就給姐姐也帶一塊兒回來好不好，聽說姐姐身體不好，有這樣一塊兒玉在身上就不會受寒了。」我笑，什麼時候我也需要她來同情了？
我淡淡搖頭，「不用了。」若是需要我會自己去買。隨即我快速的說了一句，「我還有書沒有看完，先回去了。」我一直不喊她為妹妹的，因為我並不認為我們會有那份情誼。
快速的離開，心中有著微微的疼痛，這樣或許是好的吧，即使我離開了也不至於會讓他太寂寞吧，每日看著他的笑臉卻是為了別的女子，心中想或許這已經就是最後的結局了吧。
*
翌日。
他們已經都出門了，我一個人獨自走到了前院裡去，走到了門口卻是被擋了下來，幾日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出門，沒想到真的就有人會來阻止我。
「我出門買個東西，若是有必要的話你可以派人跟著我。」我大約是認識這個人的，是個將軍吧。
那人也並不為難我，「是的，皇后娘娘。」皇上是有交代他們看好皇后娘娘，卻是並沒有說不准皇后娘娘出門的，心中大約還是不想她在這裡太過於無聊了吧。
一個女子出門，背後跟這麼多黑衣人似乎總是有些不妥，只是這個時候我已經並不想那麼多了，跟著就跟著吧，總還是要為別人的性命顧慮的。
那是一條專門賣暖玉的街道，大約都是一些次品，價格卻是一個比一個高。
在一個看起來高檔的鋪子裡我看到了那塊兒暖玉，墨藍色的，我嘴角有了笑容。「這個賣嗎？」鋪子裡只有我一個人，跟來的侍衛都在鋪子外面等待著。
小二看了我兩眼，並沒有說話，卻是迅速的朝著後面走了過去，一時間我心中疑惑，是因為我的穿著看起來並不像是買暖玉的人嗎？
我心中失笑，在這樣的鋪子裡買東西即使能夠買走了心中也總是不痛快的，我轉身欲走。
卻是剛邁開腳步就被人喊住，「姑娘請留步。」是一個沉穩的男聲。我有些驚訝，還是轉過頭去看他，因為這個聲音讓我稍稍有些熟悉的感覺。
一個剛毅的男子，說不清楚的氣質，溫文爾雅，不是，威風凜凜，不是，是一種中和的感覺。我並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他嘴角帶著淡笑，「姑娘是看上了那塊兒墨藍色暖玉。」不是在問我，我懷疑為什麼他說的那麼的肯定。
我輕輕點頭，「是的。」既然看我不像是買玉的人，為什麼還要來招待我呢。
他親自走過去透過那重重機關把暖玉拿了出來遞到我面前，「美玉配佳人，這塊兒玉在等的主人就是姑娘你。」他的聲音中都帶著暖暖的笑意，一時間讓我迷惑，似乎我們真的相識一般。
我看著他卻並不去接那塊兒玉，這樣的色澤只是看著就彷彿它能夠發出異樣的光亮一般讓人心中舒服。「多少錢。」或許這東西並不是我能夠買的起的。接過來，或許就是另外一種代價了。
男子笑，似乎是無奈，又似乎是其他，我看不清楚。「我說過了美玉配佳人，這東西姑娘若是拿就拿走，並不收一文錢。」我以為他會說出個天價來，也在心中考慮這要不要買下，卻沒料到是不收銀子的，我自知容貌並非傾國晨曦，那麼這不要銀子自然就在我心中有了疑問，卻不知道這是一段過去的歸來。一段屬於我的過去。
我輕笑，「我看這美玉是並非我一介平民女子能夠配上的，店家還是留著送給真正的佳人吧。」說完我就再次轉身欲走。
卻是再次被他喊住，「不，姑娘，若是姑娘不願意拿走的話就留下一隻金步搖吧，就當作是我們交換了可好？再說這塊兒暖玉本是無價之寶，既然是無價，拿錢來買走未免顯得俗氣，這樣我們還可以做個朋友。」他說的有理，一定要讓我拿走。
我轉過頭去看著他，終究還是把金步搖取了下來，那是龍胤扎送給我的東西，既然要離開了留著這些東西亦是沒用的。「好。」
*
回到行宮的時候龍胤扎正好要出門，看到我從外面走了回來就站在了那裡看著我不再動了。
我也站在了那裡，這是我們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這麼直接的看著對方，我們都站在了那裡，我看到他眸子裡有著怒意。
「皇上。」我輕輕的福身，不再看他，我們的對視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內容，只是為何他要這樣看著我？
「你去哪兒了？」我聽得出他是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意，我只是出去一下，他需要這麼生氣嗎？卻不知道此刻幾乎他帶來的所有人都已經出動去找我了。
我抬起眼看著他，「我，」我本是要說的，只是想到他每日出門，而我卻每日都在這裡閒置，並無道理，「集市。」兩個字，就像是他經常對我說的話一般，這個時候我大有要報復他的感覺。
「為什麼不和朕說？」他從來沒有說過我出門還要和他報告，而現在卻來問我為什麼出去不告訴他。
我並不想因為這個問題再和他爭執，因為這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皇上出門了。」我站在那裡低著頭，等著他開口說讓我離開。
這個時候憐憐也過來了，「皇上不要生姐姐的氣了，姐姐整日在這裡悶著也是會悶出病來的，偶爾出去走走也好，要不然明日和我們一起出去考察民情好不好？」每次都是她在中間打圓場。
頤華在旁邊站著並不說話，只是看著我，一時間彷彿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錯一般，我只是出門而已，並沒有犯什麼大錯。
龍胤扎依然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我，我亦是不說話把臉撇到一邊去，心中只有委屈再無其他。
「皇上，」憐憐拉著他的手臂幾乎是撒嬌，「不要再生姐姐的氣了嘛。」
我的淚水下一刻就流了出來，硬是把頭抬起來，多日不和我說話，和我說話只是因為我出門而生氣，我看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還有一個憐憐在中間夾雜著，而頤華更是不說一句話。
終於龍胤扎開口，「回去。」他那冷硬的聲音更是狠狠的砸在我心上，我並非逆來順受的女子，但是對龍胤扎我是從來都是能忍則忍的。
甚至連跪安都省略了，並不看他，昂著頭走過了他身邊朝著後院走去，耳邊還有憐憐的聲音，「皇上不要這樣，姐姐看起來好傷心。」
我突然討厭這裡，討厭這裡的一切，討厭龍胤扎，討厭憐星，討厭頤華，討厭跟來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侍衛，每一個宮女。
我昂著頭，即使是哭泣，也要有尊嚴，我的尊嚴，不允許任何人侵犯。
不知道這樣傻呆了多久，終於有人敲門進來。
我並不回頭去看，大約能夠猜出來人是誰，聲音卻是嚇了我一跳，不是我在等待的人。
「皇后娘娘。」恭敬的聲音，是個宮女。
我轉過頭去看她，我並不認得這面孔，大約是龍胤扎已經再次把我身邊的人撤了下去了，「有事？」淡淡的口吻，不讓任何人看到我的內心。
宮女遞出一封信，「有人讓奴才把這個東西帶來給娘娘。」她雙手拿著信讓我皺起了眉頭。
我在這裡並不認識任何人，有人會送信給我？但是我還是接了過來，「是誰送來的？」我淡淡的問了一句，因為有什麼東西進出這裡都是極其困難而且會被知道的。
宮女低下了頭並不讓我看清楚她的表情，「是奴才在外面買東西的時候被人纏著一定要我把這個東西給娘娘送過來。」這樣我就明白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表情了，肯定是因為收了人家的銀子，這在宮中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嗯，」我看著那封信，「別被人知道了，下去吧。」我說這句話本來是好意的，這種事情若是被知道了她肯定會被龍胤扎處罰的，只是沒想到後來卻成了我的罪證。
宮女退了出去，我拆開了那封信，心中依然是帶著疑惑。
明日午後慈懷寺遇故人，再行敘舊。
墨藍玉
我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墨藍，也就是說這個人是今天賣給我玉的那個人了，他找我做什麼，順手把那張紙放在了一邊卻又被紙上的字所吸引，故人，敘舊。我和他是故人嗎？為什麼我不知道？甚至是我的記憶中都沒有這個人呢？肚子微微疼了一下，我用手去撫摸，心中還是溫暖的，這裡有我和龍胤扎的孩子，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
翌日
我沒走到前院的時候就聽到了憐憐和龍胤紮在愉快的聊天，讓我的腳步也停留在了那裡，甚至是我和龍胤扎之間，從來都沒有氣氛那麼好的時候，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一個塞外女子能夠帶動氣氛的那份爽朗，是我所不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