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手神奇的有了力量，我為他擦去了淚水，「嗯。」依然是淡淡的一聲，「恩」，卻已經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但是我哭了，哭出了聲音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原諒他了，但是他的一句道歉就讓我所有的委屈全部都倒了出來，我恨，我愛，我所有的感覺，所有的感情都是為了他，都是為了這個我愛的男人，我用心去愛的男人。
龍胤紮在我床邊坐了下來把我抱了起來，緊緊的抱著我，用他的身體向我道歉，只用肢體語言，這個時候我們都需要平靜。
我卻感到我的身體越來越疼了，心也越來越疼了，所有的感覺，心疼，憐惜，絕望，害怕，慌張，所有的感覺都衝著我而來，在這一刻，在龍胤扎向我道歉這一刻，御醫曾經說不能讓心情左右了我的身體，可是此刻我已經不能夠左右我的心情了，略過平靜，竟然有這麼多的感覺襲擊我。
大悲，悸動，這就是此刻能夠包括所有的詞語。
越來越疼了，我的臉色開始逐漸變的蒼白，我開始逐漸聽不到龍胤扎的聲音了，聽不到他的道歉，甚至是他的臉也開始逐漸變的模糊，我的手還在他的臉上，我輕輕的撫摸著，知道他的臉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我不會，」我只說了三個字他的臉就在我面前完全消失了，「原諒你。」
我說我不會原諒他，或許是我的負氣，但是此刻的我真的不能夠原諒他，三年前的事情不能，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能。
餘光之中，我竟然看到了他眸子裡的絕望，這樣一個無心的男人，怎麼會絕望呢，又是為了誰而絕望？
餘音之中，我聽到了他的聲音，模糊，卻是帶著愧疚。
*
鳳鸞宮。
「太后。」樓晨清工整的跪在那裡，此刻她的妹妹還在水深火熱之中，她卻出現在太后這裡，這個女人，沒有心，只有愛，只愛一個人，就是龍胤扎。
太后冷冷的看著她，「你們把皇后攆出宮了，現在好了，現在整個後宮都是你們姐妹的後宮了。」太后的聲音是那麼的冰冷，卻忘記了這一切都是她看著，並且允許發生的事情，她要的只是一條更大的魚，她要樓晨曦死。
樓晨清的臉上亦是帶著惋惜，「皇后那麼善良的女子，的確是能夠輔佐皇上成為明主的女子，卻這樣被趕出宮實在是有些讓人惋惜，只是晨清要太后相信這件事情和晨清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她來這裡只是要澄清自己的嗎？為什麼選擇在這樣的時刻？在自己的妹妹剛剛小產之後？
「哼，」太后冷哼，「那你今天來這裡並且要哀家屏退所有的人是要為自己高興一番嗎？」兩個無心的女子，面對面不說話就是一齣好戲。
樓晨清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晨清怎麼會開心呢，晨清時刻在等待著皇后重返宮中的，晨清此刻來只是想要告訴太后一件事情的。」她的如意算盤實在是太好了，她利用樓晨曦除掉了皇后，又要樓晨曦和太后這兩個能夠左右龍胤扎的女人鬥起來，然後自己從中獲得餘利，這就是樓晨清，甚至連自己的妹妹有算計的女人。
太后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在自己妹妹那裡，卻來鳳鸞宮說要告訴她一件事情，怎麼能夠讓她不好奇呢。「說。」高高在上的口吻，這個驕傲的女人遲早要為自己的高傲付出代價。
樓晨清猶豫了一下，「這件事情是有關於我妹妹的，只是希望太后不要讓人知道這件事情是我說出來的。」她看著太后，但是太后並沒有要回話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她只有繼續說下去了，「三年前我妹妹曾經和程宇任在一起過，雖然後來他也和皇上在一起，但是傾國到底是誰的孩子卻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只是後來被喃兒公主知道了，也或許喃兒公主的死是和我妹妹有關的也說不定，畢竟當時喃兒公主死的時候沒有人在場，我妹妹曾經和我說過他很想進宮和皇上在一起的，所以後來她才願意和皇上在一起的。」
在樓晨曦還在絕望之中的時候，她就已經把她出賣了，而這個妹妹卻還在一直為她憐惜著。真是不值。
太后的眸子裡沉著深深的怒氣，怒氣之中的冰冷已經超乎了一個普通人，此刻的她，幾乎是有些魂不附體了。「是嗎。」很小的聲音，很冷的話，很狠毒的心情。「只是你為什麼此刻才告訴哀家，而且是在這樣的時刻。」她不是傻子，也沒那麼容易就相信樓晨清的話，但是她知道樓晨清的話裡的確有真實的一部分。
「因為我知道太后一直都很恨我妹妹，因為喃兒公主是為她而死，但是作為姐姐我該保護她，甚至容忍她搶走了我最愛的人，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是為了讓每個人心裡都有著大愛之心，其實原諒過去並沒有那麼困難的，太后是吃齋信佛之人，為什麼就不能夠放下那一段過去呢，我是替我的妹妹來給太后道歉並祈求太后的原諒的。」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太后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人啊！把這個賤人給哀家趕出去！」前一刻還說她是吃齋念佛之人，這一刻卻是這麼凌厲的口吻！
*
不理會流言，龍胤扎三日未上朝了。
三日之內，他不梳不洗，不寬衣解帶，就那麼守在我身邊，隱約之中我聽到御醫的歎息，隱約之中我聽到太醫要龍胤扎為我的後事做準備。
即使是在睡夢裡，我的心依然是那麼的疼，是晨曦公主在疼嗎？為什麼會這麼的疼呢？
龍胤扎輕聲的呼喚，龍胤扎的道歉，他的所有，他的沉默都是我夢中的疼痛。
他餵我吃藥，餵我吃飯，我彷彿已經是一個不能夠自理的人，而今天的我興趣頗好的和他說話，臉色也紅潤了不少，而前兩天一直是病怏怏的，感覺精神好了許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