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陷入困頓,眼睛是那麼的難以睜開,可是,雲裳哭的這麼傷心,卻是林悠兒不想見到的。
「吁——」
深呼吸一口氣,用力,眼睛終於睜開,久違了的光明終於回來了。
「傻丫頭,哭什麼哭。」林悠兒伸手去擦拭雲裳眼角的淚水,手臂軟綿綿的,抬到一半,就抬不起來了。而且或許因為太久沒說話的緣故,喉嚨乾裂,聲音嘶啞。
「小……小姐……」雲裳嚇了一大跳,隨即驚喜的叫了出來,「小姐,你醒了,你沒事了。」
「我沒事,看你又是哭又是笑的,就像是只小花貓似的,難看似了。」林悠兒笑著道,心裡卻暖洋洋的。
「哼,小花貓就小花貓。」雲裳吸著鼻子,胡亂的用袖子擦了擦臉,看到林悠兒嘴巴有些乾燥,趕緊倒了一杯水過來,慢慢餵她喝下去。
林悠兒喝了水,這才問道,「王爺呢?王爺怎麼樣了?」
宮亦辰為了救她而沾上了毒液,那毒液是如此的霸道,想必現在也是不好受,也不知道哦有沒有事。
「王爺現在還沒醒。」雲裳道。
「還沒醒?宮裡有御醫來過嗎?」林悠兒皺眉問道。
雲裳搖了搖頭,「王爺之前有過嚴令禁止,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驚動宮裡的人。」
「難道他不要命了嗎?」林悠兒表示不解,她剛才聽到說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那麼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宮亦辰恐怕比她還要嚴重。
想到這裡,她一骨碌從床頭爬了起來,示意雲裳給她穿衣梳頭,「我得馬上去王爺那裡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雲裳吐了吐舌頭,不滿的道,「小姐,他都那樣子對你,你還……」
林悠兒打斷她的話,認真的道,「他救了我一命。」
雲裳一聽這話,就明瞭了林悠兒的心思,也不說話,利索的給她穿衣打扮,然後隨著林悠兒一起,往宮亦辰所居住的地方趕去。
遠遠的就看到蕭楓在門外徘徊,滿臉憂色,看到林悠兒的時候,眼睛微微一亮,作揖道,「見過王妃。」
林悠兒擺了擺手,問道,「王爺現在怎麼樣了?」
蕭楓苦著臉道,「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手臂上的蛇毒在慢慢擴散,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辦法解毒,估計……」說到這裡,不敢說下去了。
「知道中的是什麼蛇毒嗎?」
「金子蛇。」
「什麼?」林悠兒內心大震,雖然她對蛇類的瞭解不多,但是由於金子蛇舉世罕見的緣故,對金子蛇毒,卻是稍稍有點瞭解。
金子蛇又俗稱暴蛇,攻擊力非常驚人,通常情況下,一條成年的金子蛇,有攻擊獅虎的能力,而且其毒性霸道,腐蝕性極強,一旦毒蛇滲透進五臟六腑,人的身體機能就會迅速衰竭,短時間內暴斃而亡。
「看王妃一臉的驚訝,莫非對這種蛇毒很熟悉?」蕭楓一臉期盼的道。
林悠兒搖了搖頭,「不瞭解。」
她也只是聽師兄說過而已,這種毒,就連師兄都沒辦法解,更何況她這個半吊子了。
只是,依舊沒有絲毫猶豫的,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點著靜心凝神的檀香,香霧繚繞,只是依舊遮蓋不住濃濃的藥味。
床上躺著的宮亦辰,雙眼緊閉,臉色浮白,眼瞼青腫,露在外面的手臂,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黑褐色的血跡滲透出來,散發著一股惡臭的腥味,極為難聞。
「拿剪刀來。」她招呼道。
「小姐你這是要幹嗎?」雲裳疑惑的問道。
「不要多問,拿給我。」
雲裳擔憂的拿過剪刀遞給她,林悠兒接過,觀察了一下宮亦辰的手臂之後,手腕輕動,喀嚓喀嚓的聲響傳來,很快,包裹在宮亦辰手臂上的紗布就被剪開。
她小心翼翼的將紗布翻開,看到宮亦辰手臂上腐爛的皮肉,即便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拿熱水和銀針來。」她強行穩定心神,再度吩咐道。
這次是蕭楓下去準備,很快,銀針和熱水都拿了過來。
林悠兒吩咐蕭楓用熱水仔仔細細的將宮亦辰手臂上的淤血擦乾淨,她自己則走到一旁,就著煤油燈,拿著銀針消毒。
現在這種情況,只能先用太乙神針來梳理宮亦辰手臂上的筋脈,不然的話,時間一長,毒液攻心,恐怕是大羅神仙都沒法救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法子,但是眼下,卻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蕭楓擦乾淨了宮亦辰的手臂,端著一大盆黑色的血水離開,林悠兒捏著銀針站到床頭,細細的沉吟一會,猛然動了起來。
就見她彷如變了一個人一樣,渾身上下散發著驚人的銳利鋒芒,就見她運針如風,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手中的一把銀針,毫無間歇的一根一根紮在了宮亦辰的大穴上。
認穴之準,速度之快,即便是雲裳,都不由感歎出聲,而蕭楓,則更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這還是那個柔柔弱弱的王妃嗎?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啊。
而兩個人的反應,林悠兒卻絲毫都沒有注意到,銀針扎入手臂上大穴之後,事情還沒有完,因為隨著毒血的滲出,銀針的位置會發出輕微的浮動,這種浮動對一般的病症或許沒什麼影響,但是此時,卻很可能因為一絲的差錯而要了宮亦辰的命。
她的眼睛微微瞇著,死死的盯著宮亦辰的手,雙手十指靈活而又沉穩的,調試著銀針的位置,而那些銀針,則以肉眼可及的速度,一點一點的變成了黑色。
毒液滲入銀針,竟然幾乎將銀針都要腐蝕掉。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劇毒?
林悠兒微微一怔,心神恍惚之下,一根銀針的針尾,在指尖上流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可是,就算只是被針尾給紮了一下,她的那根手指,還是瞬間就腫了起來。
「不好,中毒了?」林悠兒心裡一個咯登,立感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