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任由我抱著，不動也不反抗。由我流了一會兒淚，她才又輕輕一聲：「小費……」
我應了一聲，淚眼朦朧地看著陸瑤，道：「瑤姐，嫁給我吧。這樣我好難受……」
陸瑤不點頭也不搖頭，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然後伸手柔柔地抹著我的淚，道：「大男人的，不興流淚，啊？」
我抽泣著：「想我不流淚，那就嫁給我！」
「傻瓜……」她輕輕捧著我的臉，道：「你知道姐不能嫁給你……」
「不！」我叫道：「我不怕他！我就不信他敢殺我！」
「傻瓜。」陸瑤又叫了一聲：「你不信的事太多了……但他那種人敢做的事也太多了……你沒聽到茹夢說的嗎？他弄殘好幾個人了。」說著，她突然一把扎到我的懷裡，道：「我不要他碰你！連一根頭髮也不許他碰你的！」
我心裡立時被一種巨大的幸福充盈著。我用臉使勁地摩擦著陸瑤的秀髮，喃喃道：「瑤姐，可是如果沒有你，我生當如何？了無生趣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
「傻瓜。」陸瑤今天是第三次叫我傻瓜了。她頭埋在我胸膛裡，語帶羞怯道：「瑤姐是你的，永遠都是……」
我捧起她的臉，欣喜道：「你肯嫁給我了？」
陸瑤的臉上也全是淚，但她在笑著：「小費，別傻了……瑤姐不能嫁給你，不能……」
我馬上低聲嘶叫道：「既然不能嫁給我，怎麼又說永遠都是我的！」
陸瑤眼淚婆娑，道：「瑤姐第一次給你了……永永遠遠，瑤姐不會再讓另外一個男人碰我的身子……」
「瑤姐……」我痛苦地叫了一聲，閉了眼睛。這種永遠，豈不是要讓她承受難以想像的痛苦？！！！
「瑤姐，我們離開這地方吧。」我忽然睜開眼，連聲道：「你不是喜歡鄉下嗎？我們就到鄉下，永遠也不到這裡來，好嗎？」
「不好。」陸瑤道：「鄉下只是忙裡偷閒小住一段時才會覺得分外美好，但如果你一直呆在那兒，你不會有那樣的感覺……」
我不由默然。我在鄉下生活了一二十年，可原來從未覺得它有什麼美麗有什麼好。但我馬上道：「不，有你相伴，哪裡都是美好的，一生一世都是！」
「可是那樣沒有永遠……」陸瑤的眼神越來越清澈：「小費，那時我的手就會變粗糙，皮膚也不會有現在這般光滑……我會變成一個黃臉婆……也許你會說一樣地愛我，可是你說這話時一定會悵然若失……青春需要美麗，愛情更需要美麗！我也不想讓自己過早地失去美麗！」
我承認我愛漂亮的外表，但美麗的內在卻更讓我癡迷啊。我想分辯，但陸瑤又道：「小費，日子太長了，現在你不會承認，但如果等到你承認的那一天，我也活不下去了……」她淒然一笑：「你會讓我經歷這種可能嗎？」
我呼出一口氣，道：「那……我們可以到另外一座城市，我就不信他的本事能通天！」
「不。」陸瑤道：「我離不開這裡，這裡有我的父母，每年我都要祭奠他們……這裡還有我的房子、我的朋友……這裡的每一分土地每一縷空氣，我都是那樣的熟悉……我離不開。」
我只覺心在無限地下沉。我緩緩道：「難道你就準備嫁給他？」
陸瑤沒有回答我，過了良久，才道：「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怎樣做。」說著，她又用雙眸柔柔地看著我，道：「你……今晚就準備和我這樣一直說話嗎？」
她這聲的語氣忽然變得那樣的曖昧，雙眸裡也全是水樣的漣漪，我的心便一下子狂野起來。我呻吟一聲：「瑤姐……」
陸瑤的面上起了一層紅暈，道：「嗯……」
「我……想要你……好嗎？」
「嗯……」
當我把陸瑤抱到床上時，她是那樣的溫順，就如一隻小綿羊。我手撐在床上，靜靜地俯視著她。她的臉嬌艷欲滴，眼裡是誘人的迷濛。她的唇微微張開著，似乎在無聲地向我暗示：傻瓜，吻吧……
但我並沒有急著去吻，而是先褪去了她的裙子。她羞怯著，但也配合著。很快，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如珍貴的藝術品一般完美無瑕的身體，雙峰圓潤挺俏，身腿比例絕佳……儘管我在磨盤山的那晚已欣賞過一回，但此刻我的呼吸明顯又不順暢起來……
我原想憑自己的耐力，按照自己從一些烏七八糟的書上學來的理論，一步步地實施愛情方略。但是只在這個完美身體上注視幾秒鐘，我的心理防線就徹底崩潰……我迅速地褪光了自己的衣物，然後連親吻撫摸都免了，直接進入主題……
陸瑤的身體溫潤滑膩，而且她今天竟是那樣的熱烈，和那天判若兩人。她的呼吸一聲聲清晰可聞，喉管裡不時發出撩人的叫聲，腰肢拚命扭動著……這一切刺激著我的感官，只覺得快感一波接一波的襲來……終於，我的激情如潰堤之水噴湧而出，陸瑤也在這一剎那啊啊地叫了起來，身體一下一下地顫抖痙攣……
很久很久，我們躺在床上都沒有動。陸瑤一直枕著我的胳膊，小手不停地在我胸口上撥弄。
「瑤姐……」我終於叫道。
「嗯……」
「舒服嗎？」
「嗯……」
「跟我走吧！」我陡地一翻身，又把她香軟的身子壓在下面，急切地道：「離開這裡，我們天天這樣，永遠這樣！」
陸瑤含笑看著我，手又移到我的臉上，柔聲道：「傻瓜，別這樣，你知道這不現實……我離不開這裡，你也走不遠……」
「不！」我叫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到天涯海角，可以為你建造屬於我們的愛情天梯！只要有你！」
「傻瓜。」陸瑤又輕輕吻了我一下，嘴角的笑意令人心碎：「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你也有一天會想著回來；愛情天梯只是那對鄉村老人的愛情傳說，現代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你，和我，能耐得了那份獨立人世的寂寞嗎？還有……」
說著，她溫柔地看著我的眼睛，道：「你離開了這裡，你的夢兒有難了你怎麼辦？你不幫她？梅瑾雪呢？她對你一往情深，事過經年，你難道不想讓她過得快樂？……」
我開始還靜靜地聽著，但後來卻是悚然一驚：夢兒！陸瑤怎麼知道夢兒？難道……
心裡想起這茬，馬上問道：「她和你說什麼了？」
「她？」陸瑤一愣，馬上也驚覺自己說漏了嘴，是以馬上沉默起來。
「趙茹夢和你說過什麼？」我的聲音又提高了一些。
陸瑤還是不語，嘴唇又咬得緊緊的。
「瑤姐！」我簡直不知怎麼說服她，道：「趙茹夢完全是胡說八道，你別聽她的……」
「不！」陸瑤馬上道：「她不是胡說八道，她說的全是真心話……」
「她到底和你說什麼了！」我急得不知所措。
陸瑤幽幽地看著我，道：「她什麼都說了……你們原來一直在網戀，你叫她夢兒……」
這話就如當頭一棒，把我生生地打暈在地。好半天才緩過氣來，喃喃道：「她什麼時候和你說的……」
「那次你請假說你爺爺死了時。」陸瑤道：「茹夢都告訴我了，你請假是為了和她單獨相見……」
我只覺一股寒意從心底湧起。那次相見，是我心裡永遠地隱秘，我以為它會永遠埋在我和趙茹夢兩人的心底，可是現在……
「她還說了什麼？」我喃喃問。
陸瑤柔柔地看著我，忽然伸手又攬住了我的脖子，道：「別管她說什麼，傻瓜，我不會在意的……」
「不！」我嘶喊道：「你早已在意了！所以你才會在我那次回來時匆匆訂婚，才會逃離我的視線！」我痛苦地搖了搖頭，道：「你告訴我，她到底還說了什麼？」
「小費……」
「瑤姐！」我輕輕鬆開她的手，坐了起來，道：「如果你不說，我現在就去找她！我要問個明白，她這樣做是何居心！」
「不行！」陸瑤急忙道：「你不能去找她！我答應過她，不會把這個說給任何人聽……如果你這樣做，我……」
「瑤姐！」我看著她一臉的緊張，道：「你太善良了，也太純潔了，可她趙茹夢……」
「小費。」陸瑤忽然調皮地笑著：「她什麼都沒隱瞞，可我沒把咱倆的事情告訴她，要說隱瞞也是我隱瞞她哦。」
「你啊。」我被她弄得沒有辦法，便道：「那好吧，你要我別問她，就把她對你說的一切都說出來。」
「我……」
「別我我我的了！」我怒道：「我無法容忍她欺騙你的善良！你說出來，我保證不再找她！我費百劍今天要是騙你一個字，天打雷劈！」
「你，你又賭什麼咒！」陸瑤急道：「我說給你聽就是……」
說著，她連忙坐了起來，看著我，緩緩道：
「就是你請假後的第五天晚上吧，茹夢從外面趕回來，約我到一個酒吧裡。見面後，她也不說話，只是不停地歎氣，一個勁兒地喝酒……我很少看到她這樣喝酒，所以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是勸她別喝了。可她不聽，一直到把自己灌醉為止，然後向我傾訴……她說她愛上你了，和你一直在網戀……」陸瑤的面上紅了一紅，繼續道：「她還說，前幾天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能想像陸瑤當時聽到這些時的難受。她心裡一直認為優秀的一個男人，卻一面對她大玩曖昧，一面和她最好的朋友在網戀，而且這幾天一直在玩N夜情！換做是我，在那一刻，什麼愛情觀什麼堅貞觀都會崩塌……
我呼出一口氣，道：「她對你說過到你家裡無意碰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