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雙手撫過她的臉頰,溫柔地如最珍視的寶貝般碰觸,誰,是那黑衣銀絲男子嗎?那張臉熟悉又陌生,我一時記不得,眼神愛憐依舊卻又多了一種情緒。
雙唇開壑,輕輕地說著什麼……
「你是誰?」
那墨綠色的眼暗了幾分,眼光變得悲傷。
「你快點醒來你不可以忘記我。」
「告訴我你是誰?」
她努力去抓他的衣袖,黑衫卻從她手中擦過,墜落。
他整個人從她眼眼墜進萬丈火淵……
「不要——」
慕纖舞猛地坐起,驚魂未定得喘氣,滿身的冷汗浸透了衣衫。心臟的疼痛讓她清醒許多。
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夢——
閉上眼,剛才的夢境依舊清晰,盤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紅色的紗帳吊掛在床上,侍女站在兩旁。
………………………………………
痛,從來沒有過的痛……全身上下似乎都給野獸撕扯過一般,沒有一個地方一根骨頭是完整的。皮膚彷彿也裂了開來,寸寸從他身上剝落。
他整個人陷入深沉的黑暗裡,似乎還在不停地墜落。周圍同時有火和冰,一起包裹著他,苦不堪言。喉嚨裡又腥又甜,呼吸都困難。
他是怎麼了?曾幾何時,他受過這種罪?原來痛楚是這般令人難以忍受,身體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他隨心所欲地動上一動,連手指都沒力氣抬起來。
甚至光是呼吸這個動作都令他全身覺得彷彿有刀在生生剮著他。
「是不是很難忍受?」魔天看著受著煎熬的銀無刖,他心中的憤恨餓嫉妒也在一點點消退。
「魔天,只要你能好好對傾心,就算我灰飛煙滅也沒關係……」
他奮力地睜開眼睛,眼前卻依然是一片黑暗。夜風嗚咽,將他的頭髮吹了起來,拂在臉上有些癢。他伸手想去捉住,可是身體剛剛動一下,立即痛到幾乎裂開!
身旁有衣裳拂動的「沙沙」聲,他吃力地轉過頭去,立即看到了魔天。他站在黑色的濃霧之中,怔怔地看著他,可是那目光卻分明是穿透了他的身體,落在遙遠的未知名的地方。
銀色的月光為他披上一層柔和的光輝,他眼中的焰火也在慢慢減弱……
一陣猛烈的夜風呼嘯而過,「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為什麼還不動手?你不是恨了我千年麼?」
「我說過要慢慢報復,千年的時光,說著好容易,可是過起來卻每一刻每一天都是生生受折磨。你才這麼一會就受不主了嗎?那你憑什麼愛傾心?又憑什麼值得她為了你什麼都可以?」魔天怒吼像是雷鳴。
「只要你願意你怎麼做都可以,我銀無刖絕不再吭一聲。」
「你真的甘心將愛了一千年的女人交到我這個魔鬼的手裡?你明明可以勝我卻甘願放棄只為了我能保護她不被天姬傷害?你真是個愚蠢的混蛋。」
「是的,只有你可以做到,我相信你,因為你已經愛上了她,試問三界之中哪個女子可以這樣違背你?我該謝謝你那一夜給了我最美的回憶,就當我用千年修煉來還你這個人情。」
銀無刖當再次見到成為鬼王的魔天時,他就知道他一定會如藍厲痕那般愛他的女人, 所以他才心甘情願的踏入魔界來了結這糾纏了一千的愛戀,他不能再愛著她為了他又一千年受苦,天姬的能力更讓他不得忽視,只有她入了魔道成為了魔天的女人,就算天界也無可奈何。
「我答應你!」
魔天昂然立在黑霧中中,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是雙手合十,口中彷彿在念著什麼。眼見浪潮越捲越高,旋轉著幾乎要衝天,轉瞬之間出現巨大的漩渦裡。他整個人飛舞了起來,漆黑的長髮也跟著舞動。卻見她整個人紋絲不動,身上黑色的光芒卻越來越盛。
他右手一揮,只見那巨大無比的黑影忽然淹沒了起來,然後用一種極古怪的角度折了過來,獠牙猙獰地張著,似乎是打算直接將他吞下去。
電光火石間,只聽「噌」的一聲,就好像有人平空忽然用力撥動琴弦一般。銀無刖結成了冰!天空一片灰暗,緩緩飄起了雪花。魔天安靜地看著變成冰的絕美男子,忍不住抬手接住了一片飛揚的雪花,晶瑩剔透,呈一種極度完美的六角形,精緻無比。
那片雪花沒有融化,就這麼躺在他掌心。飛雪越來越密,不一會就讓周圍一切都變成了白色。空氣裡一片寒冷,呼出的氣也成了白霧。
「冰雪聽令!五百年後解開此印!」
冰雪漸漸匯聚在一處,瞬間勾勒出一個人形。雪白的狐裘,粗長的辮子,清俊的臉龐,「臣,領命!」
魔天一揚手,化成人形的冰雪再次化朵朵雪花,他走到被冰封的銀無刖面前,撫摸著冰冷入骨的臉旁,「我只要她的五百年,五百年後我會將魔界送為你們的新婚禮物。」
……………………………………
三日後。
鬼王殿內。
「王,你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當然想要你……」
一頭火紅的長髮極盡妖嬈,裹在身上的黑色花紗象徵她魔界女王的身份,眉心那的抹黑色火焰跳躍著,她如風一般輕舞著身體,裙角的鈴鐺發出悅耳的鈴聲。
「傾心,告訴我你愛我嗎?」
「王你每天都問這個問題,實在很嘮叨。」
「不准跑,回答我。」魔天圈住那妖嬈的身體,不願意散開。
「王,別鬧了,該回去歇息……唔……」
唇被堵住,懲罰一般來勢洶湧,撕咬吮吸糾纏著她的。狂肆地頃城掠奪著唇齒間的蜜汁,絲毫不留給她回絕的空間。肺裡的空氣很快變得稀薄,意識也模糊,身子就像被盛在軟雲裡,輕飄飄的碰不著地面。我的頭漸漸開始暈眩……
直到發現被拋在了迤邐的月白綢緞上,她才回過神來,「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