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纖舞一直以為只有銀無刖會在她危險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可是這個算計她的男人居然也這樣突然出現。
他淡雅的氣息若有若無的環繞著她,包圍著她,她心頭湧起的竟是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再看著死了一地的蟲子,她都還未看見他出手,心中不由的想難道他真的比藍厲痕那個角色還狠?
飄心揚留戀的放開她。雖然他想守護她,但他知道感情這東西不是一廂情願的,更何況他還是她的仇人,他清楚的知道這仇恨即使是死也難解的,像他對藍厲痕的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想做的是一樣的。」
慕纖舞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圍,不明白應該是入口,卻變成了密室,藍厲痕究竟在做什麼神秘的勾當。
四周死一般的靜寂,兩人暗自提高警惕,藉著微弱的光極目看去。這裡是個極寬敞的所在,一時之間看不清牆在哪裡。
兩人慢慢挪步,先往右邊走去。
頭頂忽然有輕微的咯吱聲,瞬時間,無數細小的東西飛向兩人,微弱火光下,竟完全看不清襲來的東西是什麼,只覺得那些東西速度不是很快,力道也不是很足。
慕纖舞不耐煩的加大力道揮舞雪緞擋開那些東西, 可那東西在被擋後,又迅速飛濺開來,四散在空氣中,瀰漫在他們周圍。
不知道是水?還是毒液,看不清。想到這裡,飄心揚迅速抱住慕纖舞,用自己的身體掩住她的身體,只是已經太遲。
慕纖舞低叫了一聲,幾滴水濺到她手臂上。潮濕的冰冷讓她渾身顫抖,隨即那冰冷迅速蔓延開來,手臂隱隱開始麻木。
他抱著她直衝。漸漸的,四周又趨於寧靜,空氣中的毒水盡落塵埃。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近在咫尺的飄心揚好像感到她身上逼人的寒氣。
他握住她的手,她低聲阻止,「我中毒了!」
他不聽她的,她手臂的僵硬讓他心驚。他已經知道他中毒了,而且此毒,毒性之劇烈駭人聽聞,只怕能解此毒之人沒有幾人。
「這毒是他下的。」
「他會用毒?」
「你難道不知道?」飄心揚不相信藍厲痕會對他最心愛的女人隱瞞他的曾經。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我的臉你也不記的了嗎?這也是他的成果。」
原本一張風華絕代的臉龐,如今雖然沒有遮去他的魅力,甚至增添了難得的尊貴之氣,可是他卻不能否認這容毀的事實。
早在第一次在梅林相見時,飄心揚的臉就毀了,那只是追殺,中毒只是重演8年前的藍厲痕得知道他還尚活人間命人斬草除根的情景。
「你是說你的臉是中毒才會變成這樣的?」慕纖舞很想伸手去摸那完美的一半臉,她能想像如果沒有這青龍紋這該是怎麼樣一個美男子啊。
「否則你以為我是羅剎轉世嗎?」他笑的很淡然。
「好吧,我承認我對他一無所知,除了嗜血以外。」
「很好,我會讓你慢慢認清他的。」他知道自己已經與這個女人更近一步了,他不知道該喜悅還是害怕。
這時候的慕纖舞感覺自己的半邊身體幾乎麻木了,但腦子還是一片清明,中毒讓她想到楚笑塵,不知道他是否還安然無恙的活著,他們的三月死亡之約已經過了。
如果沒死是不是還會為她解毒,天下沒有他解不了毒,這點她相信他。
「你怎麼了?是不是毒已經發作了?」他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甚至開始後悔將她拉進他們的仇恨之中。
「沒事,我不是個容易死的人。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
「你等等我。」飄心揚在密室內四處輕敲,企圖找到出口。
而她靜靜的躺在那裡,毒已經漸漸發作。一股冰寒之氣,已經慢慢融入她的四肢軀幹,那徹骨的寒意讓她體會到不一樣痛苦。皮膚已經如冰,她笑著猜想如果有人輕輕掰她的身體,她會不會就四分無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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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心揚尋找到出口時,慕纖舞已經在死亡的邊緣了.
那種接近死亡時的心情沒有人想像的那麼可怕,她覺的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沒有之前相生相剋的命理之說,沒有了不平衡的怨意,彷彿她死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縹緲,你還好嗎?我帶你去找他,他會替你解毒的。」面對那染了寒霜似的絕美臉龐,他怎麼能看著她死,他已經傷害了她,怎麼還能看著她死。
「我不要他救,我不要死在這樣陰暗的地方。」慕纖舞的望著飄心揚,她的生命終結時居然是這個陌生的男人守在她的身旁。這算不算是老天給她的安慰。
飄心揚抱到她懷裡,冰冷的她讓他心痛,「我需要他救,如果你不想死在這裡你就要堅持下去。」他的語氣竟是強硬多於哀傷。
慕纖舞然一笑,「我們是合作夥伴不是嗎?你不會這麼沒義氣的。」她的笑容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霎時就要枯萎凝固了。
「對不起……我想我幫不了你了。」她的美目中漸漸滲出淡淡的哀傷,雖然這世間沒有東西讓她留戀。
若沒有留戀,她為什麼會哀傷?慕纖舞從不是這樣的人。
「你難道不想報仇了嗎?」
「你會幫我報的不是嗎?」她的笑已無顏色。
飄心揚除了家破人亡時心痛過,他的心一直堅硬如石,但是現在他覺的痛,痛的無法呼吸。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用配劍狠狠的劃傷自己的手腕,鮮紅的血汩汩湧出。
他強迫性的捏開慕纖舞的嘴,讓傷口的血慢慢流到她嘴裡。
「你……」慕纖舞看見他臉上決然堅定的神情,卻不明白他這樣做是因為什麼。
溫熱的血從慕纖舞的唇齒間,順著喉嚨流下去。她看著那張讓人無法忘卻的臉龐,慢慢意識模糊起來。飄心揚只是任由身體裡的血流向她的身體。許久,他才把手放開,撕了布條,草草把傷口包紮好。
此時的慕纖舞似乎已支持不住,眼睛似閉非閉的昏昏沉沉。飄心揚將她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