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伴月發出哀號。
藍厲痕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哀求的目光,心中說不出痛快。
「伴月從現在開始你再也不是我的奴了,因為我已經將你賜給它們了。」他指向那狼群,而狼群像是聽懂他的話似的,立刻發出一長串的狼嚎聲。
「藍厲痕你這個魔鬼,我會在地獄等著你的。」
「哈哈,那你會等很久。」他起身對著狼群露出允許的笑容之後轉身離開。
一場血腥的廝殺就在藍厲痕的身後,瘋狂的進行著……
淒冽的慘叫漸漸被狼嚎聲淹沒,漫天的血腥味讓藍厲痕唇邊的笑也漸漸化為邪惡……
…………………………………
飄緲閣。
飄渺閣是江湖中黑暗勢力僅次於黑焰宮的殺手組織,但是知道的人卻少之又少,它的神秘只在於殺手都有著多重身份。
神仙居。
弦月透著微光,冷清清地映照出一條纖細的身影。
「神仙居」是縹緲閣中最靜謐的地方,除了典雅脫俗的樓閣之外,尚有一處清涼澄澈的水池,池裡的水引自高山上未受污染的冰泉,緩緩流動的水聲夾帶著冰涼的水氣,這裡的氣氛靜謐得像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
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水池邊,半晌後取下臉上的面具,接著緩緩褪下身上的衣物,當她身上脫得僅剩下一件單薄的褻衣時,少女赤裸著雙足緩緩走進泉水之中——她將雪白無瑕的手臂舉高到頭,解開了發上的髻,讓一頭青絲像倒垂瀑布般地落下,髮絲在冰涼的水面上散成了黑色的綢緞。
她雙手合攏掬起泉中的冰水,低下頭細端掬在掌中的水波,盛在掌心原該是澄澈的泉水,在她眼裡卻是又濕又燙、讓人作嘔的黏稠血液。
白衣少女眉頭一緊,最後輕歎一口氣,有些疲倦地鬆開手,讓掌中的泉水順著手臂流下,再次落入水中。
她降下身子讓整個人浸泡在冰泉裡,正想閉上眼睛休息一下的時候,忽然感受到背後有一股危險的氣息入侵,這股執意打斷自己原本靜謐空間的氣息,是一種張狂邪惡、不允許任何人忽視的存在感,而整座縹緲閣中有能力讓她產生這種不快的,就只有一個人!
「緲心,即使你在冰泉裡將皮膚泡到腐爛,也洗不掉已沾染一身的血腥。」低沉的男音帶著三分惡意。
渺心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時,瞳眸內已經沒有半點情緒的波動,她轉過身從冰泉中起身,將下巴高高抬起,視而不見地打算從對方身邊走過。
「你要和我僵持到什麼時候。」他低笑出聲,漫不經心地伸出一隻手,擋住了渺心欲離去的步伐。
「有事吩咐嗎?主人。」渺心飄忽的眼神輕輕轉動而後定住,直到自己的瞳眸中映上了一張絕美的面孔,刀鑿般俊美的五官,還有一雙極冷艷魅惑的瞳仁,世上怕是再無人擁有這樣一張半面絕代半面尊貴的面孔。
他是飄心揚,她的哥哥,亦是她渺心這一生的主人。
「既然還認得我是主人,就該知道縹緲閣的規矩。」飄心揚看著自己的親生妹妹,一個美麗的讓他都會動心的女子,如今卻淪為殺手。
他知道她恨他,可是為了生存只有此時的她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既然主人認定我壞了規矩,我願意接受懲罰。」渺心回視他,露出了敢作敢當的勇敢神情。「你是我一手栽培的人才,今日就算整個飄心閣的人同時出手想傷你都難,為何你會在任務中被揭掉面具?你知道你影響了整個計劃嗎?」
「主人從沒有失手的時候嗎?」 渺心看著飄心揚那半張帶有青色龍紋的臉。
「你這是在提醒我嗎?」飄心揚以手頂起她的下巴,鷹一般銳利的眼微微瞇起,以一種不容許對他漠視的語氣說。
渺心不自覺地退了一步,不知道該如何閃避他的問題,還有那一雙咄咄逼人的眼睛。
「你的仇人是姓藍,不是姓飄。」
渺心看著憤怒的飄心揚一語不發,仍是以一種視而不見的目光看著他。
飄心揚的手指輕輕撫上渺心精緻無瑕的臉,眉頭不悅地挑高,黑瞳卻不由得漾起一絲心疼的情緒。
他以為她會明白他為何這樣對她的,可見她永遠無法明白他的苦心。
「告訴我,你究竟在恨我些什麼?」
渺心緩緩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擁有一張迷惑人心的面孔,卻徹底毀滅了她一生的男子。
如果不是他,她該是純真無瑕、無憂無慮地長大,他讓她親眼看見那一場慘不忍睹的滅門慘案,又將她訓練成無心無愛的冷血殺手,她怎麼能不恨他。
「我去刑房領罰。」她冷冷的轉身。
「站住,這個是我給你的新任務,再失敗你就沒資格再做殺手。殺手殺不了人你知道結果。」飄心揚將一個信封遞到渺心的手裡。
「我會完成任務的。」渺心攥著手中的信封,那是她的目標資料。
飄心揚看著如風一般離去的渺心,腦中突然出現慕容初舞模樣。他恨,恨她為什麼是那魔頭的女人。如今,他欠她的只怕這一生都無法還清。
……………………………
地宮。
伴月成為狼的食物已經震撼了整個地宮裡的女人,整整兩日藍厲痕將自己關進禁地,不是為了伴月,而是為了一聲不響消失的慕纖舞。
他要找出那個帶走他女人的男人。
「聖君。」門外是左銀翼的聲音。
門無聲的開了,左銀翼走了進來,他驚訝的看著滿地的粉末和一面空無一物的櫃架,他知道地上那些粉末全是原來擺在櫃架上的上等瓷器。
藍厲痕抬眼看了一眼左銀翼,一掌擊去將他整個人打在地上滿嘴鮮血……
「聖君,屬下……」
「你還敢回來見我?什麼時候你殺個人需要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