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發,黑得如那最純淨的夜空,彷彿有了靈性,貼在他敞開的黑色綢袍上,和那鑲在上面的金色邊紋相依,幾絲卻停留在他潔白卻健碩的胸膛上……
他用手指捲過她的發,放在美麗的唇邊親吻起來。
一抹笑悠然嘴角,蔥白細長的手指像是觸碰一件瓷器一樣輕撫過她的側臉,她的睫毛,她的鼻子,她的唇……
「傾心……一切就快結束了。」銀無刖的手指爬上她有些恍惚的眼睛,輕輕地合上它們。
「無刖是你嗎?」她無力的伸出手想觸摸那近在咫尺的臉龐。
吻落下……
床邊的紗幔羅帳在他揮手之間輕輕落下,長風帶過窗邊白色的簾布,在這忽明忽暗的空間器。
昏暗的房間,只有散發出一抹碧色的光,那是他的眼睛。
她從他的眼睛裡漸漸清醒過來,她看著他一臉的不解,不知道是夢還是真的。
「你又逃出來了?」他溫柔的在她耳邊說。
「為什麼趁我睡覺的時候迷惑我?」
「我只是帶著你尋找過去的你,你沒有感覺嗎?」銀無刖看著那雙如幽潭一般的眼睛。
「我感覺到難受,不由自主的感覺我不喜歡,你知道不知道?」她討厭這隻狐狸的自以為是。
慕纖舞搭著寬袍,見不著身材曲線,但那及腰的青絲卻是光可鑒人。
她走了幾步,緩緩的轉過身,朝他站的方向望過來,銀無刖軀顫動一下,此刻的她。宛如仙界女子無暇的容貌,淡掃娥眉,雙瞳如沉靜的黑夜,不卑不亢的瞅著他。
他的傾心就是這般姿態。
「傾心,你不是已經感受到我們的過去了?」他的聲音有些急切。
她眼光未曾轉開,直視人那雙散發著陰柔的誘惑瞳光,她沒有感受到他們的過去,只是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語的痛在心中氾濫。
她不相信他這樣一個有著強大誘惑性的男人會傻傻的愛她千年。
「即是過去你為何還要我去想,你是妖我是人,過去已經是過去了。」
「不,我們的愛會延續生生世世。」他猛的把她拉進懷裡,她可以想不起來,但卻不能否則他們的愛。
「銀無刖你真的相信有千年不變的愛嗎?我不相信。」雖然他給她不一樣的感受,但代表不了什麼。看見藍厲痕的痛苦,她更加強烈拒絕愛。
她掙扎著想脫離他的懷抱,腰上的手臂箝得她好緊,兩人的身軀緊貼。 他放鬆她的手腕,改執起她光潔的下巴,四目相對。
「傾心——我們還有時間,你會想起來的。」他微瞇的瞳仁閃耀侵掠的火光,拇指撫過她的下唇。那柔軟讓他無法忘卻。
他溫柔扣在自己胸前,親吻著她眉心的那朵紫蓮。對她下下了一個個愛的魔咒。
「不要對我使用你的妖術,你知道那是沒用的。」她不要自己屈服在他的魅惑之下。
「我知道,所以我堅持要你知道一切,我走了。」
慕纖舞望著銀無刖的背影,筆直的腰在玄色衣飾的襯托下更顯仙逸,只是那束起銀色長髮黑色束帶閃爍其間。
突然眼前一片光亮,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有些灼熱感。
……………………………
「來人。」她叫了一聲之手坐梳妝鏡前。
門被推開,芸桑和秋璃雪走了進來。
「姐姐你睡好了?」秋璃雪露著甜甜的笑。
「嗯,雲妃是否還在等著?」
「是,姐姐現在是否要見她?」
「先替我梳妝更衣,隨後帶她來見我。」慕纖舞不再去想與銀無刖的一切,只想先解決這宮裡的人。
半個時辰左右,秋璃雪將一臉蒼白的雲妃帶到慕纖舞面前。
「雪妹妹……」雲妃微微發顫的聲音,已經說明了她此刻的恐懼。
就在她正做著如何除掉慕纖舞的美夢時,突然接到宰相府化為灰燼的噩耗,她整個人都傻了,她終於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什麼人,她也知道去求皇上也傷不了她分毫,唯一的辦法就是她親自來求她。
現在她肚子的孩子是她的護生符,她沒了家人沒什麼,這個孩子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沒有。
「不知姐姐這麼早見妹妹有何事?」
「求妹妹放過我肚中的孩兒,以後一切都聽妹妹的。」
「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這萬一傳到太后的耳裡,妹妹可又要招來杖責了。」慕纖舞看也沒
看雲妃一眼,一邊玩著手中的娟帕。
「妹妹,大人有大量,日後姐姐一定會讓妹妹舒心。」
「姐姐這話妹妹可不敢當,如今姐姐身懷龍種,他日也許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她唇邊帶著濃烈的笑意,眼前的可憐人,在她看來卻只是欠收拾。
雲妃於是只好跪了下來,「請妹妹饒過我這一次的不是,相信我一定一心向著妹妹……。」
跪了許久,慕纖舞都沒有回應,只是吃著碟子裡的桂花糕。
「如果妹妹不信,我可以向皇上親自要求禁足,再也不會與妹妹爭什麼了。」
慕纖舞依舊沒說話,只是一笑,拍拍嘴角的桂花糕屑,又拿起粒蜜棗,繼續無語。
「妹妹你說究竟要怎麼做才會讓妹妹解氣?」雲妃眼眸黯淡,她眼中除了恐懼還有強烈的憎恨。
「既然姐姐這麼有誠意,我最近無事研究出一種新奇的玩意……」慕纖舞笑著起身走近跪在地上的雲妃前,伸出手,手心中一條條血色蟲,讓人心生恐懼。
「妹妹這是什麼?」雲妃的身體忍不住向後仰去。
「這是蠱蟲而且是被下了很惡毒的蠱!」
她捧住了雲妃的臉,「這是你選擇的第一步,本來我也不想對一個孕婦做什麼,可是姐姐卻非要招上我,那我要怎麼辦呢?」
慕纖舞那雙媚惑的水眸透著些許的邪惡。
雲妃不知道慕纖舞想怎麼樣但是她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否則她一定必死無疑。
「妹妹是要我吃了它嗎?只要不傷到我的孩子,我一定吃下去。」雲妃堅定的看著她。
「哈哈,姐姐今日真是與往日不同,不過吃了這些,我也未必會放過你的,你還要吃嗎?」 她笑著,那微笑明艷如初花,卻毒如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