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沈漫琳才可以徹底冷靜地對待寢室的三個「叛徒」,這三個人自從被「禍害」荼毒後,一直都處於亢奮狀態,老在她面前笑得毛骨悚然。
仔細一想,越發覺得這次烏龍事件不可思議,好像遺漏了不少細節,又好像添加了不少東西。她怎麼個拍腦袋都拍不出那個男的長啥樣,那會怎麼就那麼奮不顧身英勇地湊上去了呢?還有,那傢伙被人染指了怎麼還會送她回來了?居然還用抱的!一聯想那個有可能是熊抱的場景,她就躁地猛抓頭皮。
當然,最氣憤的就是他那句囧話:「因為你比較像男人」。
太侮辱人了!她除了頭髮個性點,全身上下哪點像男人了?!
所以她很悲壯地得出了此男形象:肯定是個變態近視桃花男!
不要再讓她見到他,不然她發誓一定回會把他給XXOO,讓他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男人……
「啊……嘶……」托那位桃花男的福,本周第N次思緒飄到外太空,也就是第N次撞上人。
「走路要專心。」
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戲噱。
沈漫琳抬眸,對上一雙熠熠生輝的眼,那張帥到掉渣放大的臉正離她僅1CM的距離,她也顧不上腦袋的疼痛,跟躲瘟神似地往後退了幾小步。
「走路一向都是不看路的隨便撞麼?」
果然又是個找茬的,鑒於之前幾次被撞的慘痛教訓,這次她要先發制人。
「同學,你不也沒在看路麼?要不怎麼能撞上我?那麼大的路,你幹嗎非得朝我這邊走啊。我走路又沒礙著誰,要是有一個看路了還能撞上麼?『撞』是相互的懂不懂?」雖然不學物理很多年,基本常識她是用的爐火純青。要找茬是吧,儘管放馬過來。
醉酒失吻事件已經殺死了她不少腦細胞,此時實在沒有心情跟人吵架。她見帥哥沒再繼續,就自認倒霉揉著前額,想從他身邊繞開。
「沈漫琳。」雙瞳有一抹玩味的笑意閃過。
「誒?」沈漫琳快速地倒著跑到他跟前,緊張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認識我?」
她確實有些心虛的,平時得罪了不少人,不會是仇家找上門了吧?
安慕遙皺了皺眉,有點很無辜地看著她,短短的頭髮在風吹下絲絲分明地飛舞起來。他突然有種挫敗感,這個女人竟然把他忘得一乾二淨,自然是不記得之前的事了吧。
「你是選擇性失憶,還是根本就不想憶?」
被帥哥這麼盯著還真是不習慣,更何況又是奇怪的回答,她略裝深沉地咳嗽了幾聲。「帥哥,小的沒多少墨水,也健忘,您別跟我繞,說重點。」
「重點就是……」看著她垮下的臉,安慕遙的唇邊漾起一絲笑容,改變了主意,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汗顏的問題,「新聞講座在哪個地方?」
沈漫琳長舒了口氣,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遙手一指,「帥哥,以後記得改改老套的搭訕方式,筆直走到底就是了。」
安募遙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拉下她還留在自己肩上的手,她一縮,他一緊,根本沒打算放開她。
他的腦袋傾了下來,她本能地想往後退,但手被他反拉著,只能在原地後仰,他壓下來,她再往後倒……一來一去,怎麼都逃不開。他以為自己是形體老師,考驗她的柔韌度呢。她發誓回去一定要和喬昕去練瑜伽啊,普拉提啊,都行,反正是要把脖子、後腰練得柔軟些。
溫熱的氣息撲撒在她的耳畔,戲謔的表情若有似無地掛在臉上,兩頰立刻飛起了兩團紅暈,血液似乎也不爭氣的有回流的跡象。近距離看,他的皮膚似乎比她的還要細膩,很想伸手摸一摸驗證下,順便咨詢下用的是啥護膚品。
她忍不住嚥了嚥口水,為什麼會覺得那麼熟悉的感覺。
「還以為多瞭解帥哥,對帥哥多有免疫力呢。紙老虎嘛。」這傢伙果真是沒認出他來。
沈漫琳一抬腳,不管對不對,使勁踩了下去,正中目標,在帥哥倒抽涼氣中飛快逃竄出來。
安慕遙微微抿唇一笑,笑意直達眼底,待匆忙跑開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回身,大踏步向她指過的方向走去。
沈漫琳,你比我想像得更有意思。
踢門走進宿舍,抓起大杯涼白開就咕咚咕咚灌了起來。沈漫琳超級鄙視自己剛才看著帥哥臉紅心跳的反應,太沒骨氣了,她身邊又不缺帥哥,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挫了。
喬昕放下梳妝鏡,瞪了她一眼。「你幹嗎一副大姨媽來了的表情?不是去聽講座,怎麼又回來了?」
沈漫琳靠向爬梯,仰頭回瞪著她。「我最近是不是瘟神附體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變態桃花。」
喬昕從上鋪越過爬梯,直接跳了下來,手湊到她額前一摸,「沒問題啊。」
沈漫琳拍掉她的手,斜睨了她一眼。「溫度37,沒有非典症狀。」
「那個不叫瘟神附體,叫做桃花朵朵開。」
「不一樣的概念嘛,在我概念裡,這兩者劃等號。帥哥就算了,還都是變態類型的。」一想到剛剛那個男人,還有酒吧裡的那個,她就沒來由的火大。
當然,小米同學也不能倖免。
「你看小米吧,自從遇到落落後,那個簡直就是人神共憤,什麼玩意啊。」沈漫琳還憤憤地握了握拳頭。
「你那是嫉妒,『吃果果』的嫉妒。你今天又見到帥哥了?」
沈漫琳奪過喬昕的梳妝鏡,扮著鬼臉,「你說我是不是長著傾國傾城的臉,其實有不少男人暗戀我啊。」
喬昕抖了抖身,抱臂狠搓。「嘶……好冷的笑話。」
沈漫琳倒不反駁,只是笑笑,接過喬昕之前的問題:「那個男人算是吧。不過智商不行,還問我講座禮堂哪裡走。」
喬昕鄙夷地掃了她一眼說:「你智商才有問題,你之前沒見過那個帥哥吧?」
沈漫琳搖了搖頭,順手抓了本書攤開來打發時間。
「你見過我們學校的同學不認識自己的地盤嗎?」
沈漫琳繼續搖了搖頭,遲疑著。
喬昕裝模作樣地推了推她那副碩大的黑框平光鏡,得出結論:「SO,這個帥哥不是我們學校的。」
沈漫琳還真怕她伸出食指來一句雷死人的:真相只有一個。
「那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沈漫琳繼續配合著她,握著勺子,在剛泡的奶茶裡漫不經心地攪著圈圈,還不忘理了理額前劉海,「我知道我很紅拉,也不至於到外校啊。」
喬昕野蠻地奪過她手裡的奶茶,晃出了幾滴在她的書上,她誇張的跟開水燙了似地跳了起來,抓起紙巾忙去吸乾水。
「也沒見你平時有多愛惜書,裝吧你就。」
喬昕一邊嘀咕著風涼話,一邊拿起奶茶,坐回位子若無其事地喝了起來,完全無視她飛來的白眼。
「沈漫琳,臉皮厚到一定程度差不多了。」突然她又想起了什麼,「你剛說那個帥哥問你講座的地方?那麼也就是他去聽講座了?走,快。」
手腕被喬昕抓得生疼。沈漫琳急著喊:
「去投胎呀。」
「沒錯,女人第二次投胎。」找個好男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這話可不是她第一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