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不負相思意 今時才知相憶深 第五章 懲罰式的深吻
    漆黑的賓館裡空調吹得有些涼意,薄薄的窗隔開了一室的寂寞。

    沈漫琳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個會這樣,即便是分手的情侶,也不該有這樣的深仇大恨,甚至裝作不認識。

    認錯人了?是啊,認錯人了。安慕遙,你確實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溫和深情的安慕遙了。

    你不會再笑,不,你的笑容不再屬於我一個人。明明當初是你讓我動搖,為什麼在你眼裡看到的都是傷與恨。

    「我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

    這幾年來,每次想到這句話都讓她徹頭徹尾的寒冷。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這樣輕易的說出了口,僅僅只要一句,就可以全盤否定了他們的過去。他連一個理由都不願意給她。

    敲門聲響起,沈漫琳吸了吸鼻子,抽了幾張紙擦乾了淚。是不是猴子他們落下了東西。

    「是誰?」

    沈漫琳連著問了幾聲都沒有反應,她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開門,外面的敲門聲更加急促了。肯定是死猴子,她也故意不開燈想嚇嚇他。

    她唰的一開門。

    「你個死猴……唔……」

    還沒站穩就跌入堅實的懷抱中,被一個唇重重地壓了上來,一併按住了她試圖去開燈的手。她一掙扎,來人一抬腳,門啪嗒一聲關住,屋內又是一片漆黑。

    她連連後退了幾步,彎曲的雙臂幾乎絕望地抵在高大的胸膛前,這個清新的氣息讓她感覺到熟悉而陌生。她有些莫名的害怕。來人摟著她吻住,狠狠抓住她的手腕,一步步將她抵在牆上,讓她動彈不得。舌頭掠奪式地叩開她的貝齒,深深地探入到他的嘴裡,近乎瘋狂地與她纏綿起來,奪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漫漫……」

    在耳畔一聲低吼般的蠱惑,讓原本掙扎牴觸的人漸漸停了下來,薄薄的衣衫遮擋不住兩人的熾熱。在激情灼燒下,沈漫琳顫抖的手臂竟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肩,熟悉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只感覺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和狂亂的心跳。

    「慕遙……」

    輕輕的一聲呻吟的呼喊,讓安慕遙在她背後游離的手僵持在那裡,嘴角露出了戲黠的一抹笑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再一次貼上了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毫無憐惜地加重了唇間的力度,瘋狂的輾轉著,彷彿要把彼此融進自己的生命裡。

    她能感覺到他的吻帶著報復的氣息,不再是溫柔的安撫,卻是無盡的疼痛,毀滅般地襲來。但她還是眷戀,眷戀著他的吻,眷戀著他的氣息,眷戀著他的一切一切。

    這個吻一開始就失去了控制,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漸漸地失去了呼吸,她才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但卻被他環在自己的懷裡。吻也慢慢柔和起來,沈漫琳一驚,欣喜夾雜著哀怨,心裡所有的激情和思念都在瞬間甦醒了過來,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卻不料從唇裡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濃濃的血腥味鋪散開來。

    安慕遙果斷地離開了她的唇,修長的手臂伸向一旁,「啪」地一聲,燈亮。突如其來的光線打在那張面無表情清俊的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沈漫琳摀住了嘴,淚還在撲簌簌地落下來。

    兩個人衣服凌亂地站在彼此面前,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他多想過去的五年都不曾來過。安慕遙冰涼的指腹輕輕滑過她的臉頰,淡淡地問。

    「疼嗎?」

    沈漫琳抬起淚眼看著他,眼前的人如此不真實。

    「這些算什麼?!比起我的痛,這些算什麼?!」安慕遙突然慍怒地搖晃著她虛脫的身體,搖搖欲墜。

    「沈漫琳,你的身體好像背叛了你,你在熱烈的回應我,你知道為什麼嗎?僅僅是以前熟悉的感覺嗎?」

    看著沈漫琳痛苦的哭泣,他的心又軟了起來,語氣也放慢了不少。

    「我只是來通知你,9月20日,我和Linda的婚禮,記得參加。」他決絕地放開了她,走向門口,剛握住把手的手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略顯狼狽的沈漫琳,「這是你當初自己說的,無論我們兩個誰先結婚,另一個必須參加對方的婚禮。沈漫琳,不要再讓我恨你一次。這輩子,我們注定要糾纏不休。」

    伴著彭的一聲劇烈的關門聲,沈漫琳像失了魂般地跌坐在地板上。沒有請柬,只是一個口頭的通知,就足以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摀住臉,止不住地淚水從指縫間流瀉。

    「慕遙,要是我們分開了,也要開開心心去參加彼此的婚禮好不好?」

    「烏鴉嘴。」

    「我是假設嘛。」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假設。假設我們結婚了,你要選什麼樣的婚紗,我們要去哪裡度蜜月……」

    「安慕遙大師,不是有angle LYN的品牌嗎?我就要那個品牌的婚紗……」

    ……

    思緒一遍遍糾纏在現實與回憶中。

    曾經熱戀中無所顧忌的玩笑話竟一語成畿,還讓她要面對一個痛苦的事實。9月20日,他竟然把結婚的日子選在五年前他們分手的那天,讓她情何以堪。

    「我對你沒感覺了。」「認錯人了。」……

    他的話語字字砸在心口。她摀住嘴衝進洗手間,看著鏡中的自己,唇邊的血還在從嘴角溢出來。

    慕遙,我們到底怎麼了?

    安慕遙抵著門遲遲沒有離去,他點燃了一支煙,本來他只是想要來通知她一下,為何最後會演變成這樣。她還是沒有變,看起來還是那樣清純不諳世事。靠,他瘋了才這麼覺得吧,她如果不諳世事,她會這麼絕情地離開,會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

    這麼多年,他多少次偷偷得看著她,希望她回頭看看,而她卻如此決絕,像無數人一樣很「幸福」地生活著。而他還在獨自貪戀她的溫柔,他甚至對她小小的身體回應欣喜得差點都忘了自己所受的痛苦。

    他愛她。無數次,這樣的結論讓他挫敗,而痛不欲生。

    這一次,或許就該徹底結束了。只有走出彼此的視線中,我們才能重獲自由。是我說的,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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