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不遠處的偏角是廚房,青水同志正在義務性的幫大家做飯。
此刻他正一邊揉麵團一邊看著身旁的那口鍋。
鍋裡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突然「砰」的一聲脆響。
青水臉色一變,猛的打開鍋蓋。
鍋,果然漏了。
在他們成長的二十多個年頭,都是訓練出任務,他們對廚房的認知就是只有這個程度,這樣的程度,擺放在平常人家裡,那就是連泡麵都不會煮。殺手做飯能有多厲害,那是一雙專門殺人的手啊,不大一會,這間廚房就徹底毀掉了。
而青水卻依舊做得不亦樂乎,對廚房的熱愛更加的強烈了。
由此,血刃教的廚房正式改成兵工廠,其中最有名的要屬主廚青水做的山東大饅頭,又硬又結實。教中殺手人手一個,帶著當暗器使用。
……
到處一片烏煙瘴氣,最正常的要算是沈青年這邊了。
沈青年面無表情,低著頭,看樣子滿腹心事,手中抓著一個酒罈。十伽一看,地上三罈女兒紅外帶一瓶茅台全空了,桌上還擺著七八壇開了封的,加上她的話,就可以醉死溫柔鄉了。
而門外的一個人還在不斷的搬酒進去。
「怎麼可以給他這麼多酒,喝醉了怎麼辦?」十伽拉住那搬酒的人責備道。
「你以為我想啊,我也是被逼的。」那人翻了個白眼。
「既然不願意,那你可以不搬啊。」
「我打不過他。」
「……」
沈青年見她來了,眼中光芒一閃,一指對面的椅子:「坐。」
「不必了,不必了,」十伽急忙擺擺手,「我只是閒著沒事,到處轉轉。」
這麼靠近的呆在一起,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與時間一樣地長,沒有激動,沒有歡喜。
沈青年看著她良久,歎了口氣, 「小伽,你還在怪我麼?」
「沒有的事,」十伽一下坐到了他對面,「我怎麼會怪你呢,就算你把白宮平了,我也不會怪你。」
「……因為你的武功跟教主一樣,又有教主的信物,搞不好會對所有人不利。」沈青年對她無厘頭的回答已經完全習慣了,表情淡漠。
「哎呀,我會是那種人嗎?」十伽尷尬笑著,老友般捶他一記,「再說我不是和你一起把蕭行知殺了嗎?而且我也要報師仇。」
沈青年不置可否,冰冷的表情有些微融化。
「……我從未徹底相信過任何一個人。」
緩緩開口,他的話平淡如冰,卻冰得十伽心臟一陣緊縮,涼得直冒冷氣。
「從來都沒有親人只有任務,這世上根本沒有可以讓我安心的地方——所以,你不要怪我誤會你。」
十伽垂下眼皮,盯著桌面,想從上面找出一隻螞蟻來。
她明白的,她完全可以理解他,這麼多的巧合——武功同一路,會魔音穿腦,還隨身攜帶那該死的紅色石頭。
MD,男女豬浪漫邂逅都沒那麼巧。
沈青年的嘴角沾了些酒液,她本想伸手幫他擦掉,手伸到一半,又縮回去了。
他的眼神一暗,很快又重新明亮,「你這次還要……回去嗎? 他不喜歡這個回字。
「要,」十伽把目光探向遙不可及的遠方,微笑道,「但在我離開這裡之前,先把你們的毒先解了,什麼時候去拿解藥?」
沈青年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回答,「明天。」
等等吧,時間會沖淡一切,過段時間就沒有事了。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然而有很多東西,一旦打破,就再也回不到當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