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叫她下來嗎?怎麼換成是我了?」他盡量止住腳步,因為力量懸殊,星瑤是敗了,可是嘴上絕不能認輸。
「我都忙了這麼久了,我的好哥哥,你就不能給我減輕點擔子嗎?廚房還煮著湯呢?我得去看看,也不知道怎麼的,大嫂剛才在門口差點倒下去了,這個湯放了好多補藥,可是爺爺特地為她準備的,我不跟你多說了啊,我得去看了,要是燒沒了,爺爺一定為我是問。」她走得很急,完全不留給趙之琛拒絕的餘地。
他也確實沒有拒絕的餘地,彭爺爺都搬出來了,他還能說什麼,再說從回來到現在還沒有看過她,確實有點不放心。
到了樓上,他直接推門進去,現在這種事對他來說似乎很平常了,
蘭均睡得很沉,被子也只蓋了上半身,露出小巧的腳,上面還長了幾個水泡。這個女人真是沒事找事做,他暗歎一口氣,輕輕的幫她掩上被子。又上前去,看著她那消瘦的面孔,因為長時間的照射,已經黑了不少,露出細細的斑紋。
她這個樣子,讓他感到心疼,脾氣總是這麼倔,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嗎?
看她睡得這麼想,他實在不想把她叫醒來,想了想,還是轉過身去,走到衣櫃旁,踮起腳,伸手在櫃頂上摸索,最終得到的是一個密碼本,封面上的圖是潘瑋柏的半身像,上面的每一個印記都標記著它就是蘭均的日記本,而上面那寫有『你是我的潘瑋柏』 的紙條已經不見,只餘下點點膠布的痕跡。
他拿下來,看了一眼又厭惡的扔到地上,「啪」的一聲(床上人渾身一顫),靜看了幾秒,又過去撿起來,輕易的解了密碼,便看起來,完全忘了星瑤交代的事。
「大堂哥——」一聲長長的大喊,本子差點掉下去,「大堂嫂怎麼還沒有起來啊——」
他是真的嚇到了,忙將本子藏起來,去看蘭均有沒有起來。
這麼大的聲音,蘭均能不起來嗎,可是睜開眼看到的居然是趙之琛,他居然不聲不響的就進了他房間,這似乎是天塌了,太陽月亮顛倒了。
「你進來有事嗎?」她無心再鬥嘴了,剛剛的那個噩夢,差點讓她的孩子死在裡面,還好只是驚夢一場,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你做惡夢了?」看她熱汗淋淋,臉上還有未平靜下來的波瀾,不由有些擔心。
「嗯」她起來,對於他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也不奇怪。
「嘻嘻……」星瑤就在門外,她探著頭,對裡面的情況非常滿意,賊笑聲也難以遏制,只是為什麼現在就沒有後話了呢?
她再看過去,只剩下趙之琛一個人了,此刻正小心翼翼的將一個本子放到櫃檯上,時不時地看向洗手間。星瑤撐著腮幫子,「奇怪,大堂哥手上是什麼東西呢?為什麼不讓大堂嫂知道呢?」
蘭均在洗手間,剛剛那個噩夢還在腦海中回轉,似乎在預示這什麼,難道她真不該管這件事嗎?
龍頭的水還在『嘩嘩』的流,一把一把的水撲在臉,依舊無法從噩夢中清醒。
趙之琛已經將東西放好,久不見蘭均出來,忍不住走過去,恰巧蘭均從裡面出來,兩人撞了個正著。
「怎麼回事啊你!?」她捂著還有些濕氣的鼻子,向他瞥了記狠眼。突然出來一個人,差點沒把她嚇死,這也就算了,鼻子都要歪了,還好沒有流鼻血。
同樣的,趙之琛也嚇了一跳,他這麼會知道她會突然出來,自己沒有發脾氣她倒是先興師問罪了,「什麼怎麼回事啊?真正有回事的是你吧?」剛剛還好好說話,現在就想被惡魔附了身一樣,一會一個樣,要不是擔心她,她真以為自己是沒事找事做?他才沒那麼閒。
「神經病!」
「你說誰呢?」他危險的看著蘭均,後者仿若不知,走自己的,他氣得臉都綠了,正要衝上去,就聽到——
「大堂哥,別忘了我交代的事——」樓下一聲大喊傳了上來。
這句話讓他不得不輕走過去,非常好脾氣地說,「星瑤已經準備好飯菜了,下去吃飯吧?」
蘭均正拿著紙巾擦拭著臉,對於趙之琛的話也只是淡淡的應了聲。
「你,你怎麼回事啊你,在外面瘋了幾天連話也不會說了嗎?」真想好脾氣的跟她說說話,這個女人實在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我不會說話?是你整天呆在家裡被蚊子堵了耳朵吧?」她反擊。她不想說話,跟他有什麼關係?起身出門下樓。
只留下趙之琛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一腳踢向床底,氣憤的下樓去了。
廳堂漆黑一片,只有餐桌上點點燭光照耀著,斑斑的影子映在牆上,倒影在清澈的瓷板上,樓梯上有兩個人,一前一後摸索著下來。
後面人顯然很著急,但從那慌亂的表情就看得出來,耳邊突然傳來了笑聲,他便大喊,「星瑤,還不快開燈!快點,你大嫂在下面!」
星瑤就在樓梯下,戴著一副框架眼鏡,樂呵呵的看著樓上的兩個人,而在她的視線中,兩個人的身影清晰明朗,就好像在陽光下。儘管捂著嘴,那笑聲還是忍不住傳了出去,要不趙之琛也不會聽見了。
蘭均依舊一手扶著欄杆,一手摸索著,她並不慌張,相反對眼前的黑暗充滿的挑戰的信心,也讓她忘記了剛才的噩夢。「星瑤,別聽他的,不要開燈!」
蘭均的話讓星瑤瞪大了眼,『大嫂,怎麼會這麼說呢?』
趙之琛卻很生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為剛才一不小心撞了一下就要跟他對著幹嗎?「星瑤,你大嫂懷孕了,再不開燈,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為你是問!」
『啊?』她拉苦了臉,轉身看向遠處的開關,回頭就衝到蘭均身邊,扶著她一步一步往下走。蘭均知道是星瑤,所以沒有拒絕,估計她也是怕她出事又不敢開燈,所以才這樣的,只是她捂在嘴裡的笑聲,趙之琛聽不到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