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愛邪皇殿下 心殤無盡 第142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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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府,一切平靜如往常。

    只是,某天來了一個久未回返的不述之客而已,迦夜辰的母后柳凝芙,很怪異的來到了這裡,沒有經過任何人同意的居住了下來。

    亦不知她是因為那次相見後,迦夜辰的話,還是其他,似乎是變了許多,就像一個真正的母親一般陪伴著,且足不出戶。

    迦夜辰彷彿亦當她是空氣,不理睬,但怪異的卻沒有趕人走。

    兩個奇怪的母子,就這樣看似平靜的過去,儘管綰汐月看在眼中,實在不太明白為何,畢竟迦夜辰睚眥必報的性格,更難想像他會這般作為。

    但,這一切,亦不是她能瞭解的了,唯一,她能肯定的是,迦夜辰從不做沒用的,每一個行為,必定有著不可告知的目的。

    這是常列的,她近乎都習慣了!

    平靜的在這裡生活著,沒有知道綰汐月已經復活,辰府的人沒有半點奸細的可能,只因為這裡全部都是迦夜辰的老部下了,她亦明白了為何他從來不招人進府。

    看天府就知道,無論多麼小心,奸細如若要真想混進,那麼是不可能每一個都避免的。

    而迦夜辰很顯然深明此道,寧願只有這些所剩無幾的部下,亦不加人進入,當然在別人眼中,他便是那過氣的寵兒,都會以為他已放棄爭奪,才會如此做。

    不可否認的,畢竟迦夜辰眾所周知的已經不能再修煉,且身體孱弱得很,亦不知能活到什麼時候,如果易地相處,那麼任何人亦會像他一般的選擇吧!

    當然,這些不過是所有人的自以為是罷了!

    院落,美麗的花瓣飄飛著,這裡很偏僻,亦寧靜,是迦夜辰給她安排的住所,目的,顯而易見了。

    小心的人,亦僅此而已了!

    仰望著天空,綰汐月沒有去修煉,只是靜靜的體會著這片廣闊,不過,這亦算是一種煉心方式。

    與大自然接觸,感受每一份生命,說不一定可以領悟一些東西。

    一朝頓悟,功力大增,絕不是虛言!

    只是,這種情況很難遇到罷了,運氣和契機缺一不可。

    靜靜的感受著,驀然,詭異的綰汐月心中一怔,眼綻惑光,直直的朝著一個方向往了過去。

    那裡,似乎是有一個聲音在召喚著她,是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微微蹙眉,綰汐月思考了片刻,便身形一動,憑著那份難明的感覺,急速的掠了去。

    漸漸的,一直低空飛行著,她猛地停了下來,這時,她已到了一處偏僻到了極點的地方,這裡雜草叢生,沒有半個野獸,一分生命存在。

    除了一個獨立小屋,就沒有了其他。

    荒涼,這是她的第一個感覺,尋著那份牽引似的感覺,綰汐月停步了片刻後,猶豫著走近了小屋,推門而入。

    裡面,沒有人,亦不知多久沒住人了,蜘蛛網滿屋的密佈著。

    奇異的,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喊,讓她把櫃子推開似的,很詭異的感覺,沒有半分原因。

    綰汐月猶豫的看著那依舊是破舊不已的櫃子,沉默了少許,方才上前按著那她不能說清的感覺,推了開去。

    櫃子移動,人眼的後面是一條黑暗的隧道,沒人知道通向哪裡。

    進入裡面,一片漆黑,只能用神識觀察,一步步的小心的走著,綰汐月只感覺是在往下面走,就像一個平坦的下坡似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兀的開闊起來,數道微弱的光線出現了,那是牆壁上鑲嵌的珠子所散發的,觸入柔和,但卻讓人感覺很是陰森。

    這是一處很寬廣的石頭廣場似的地方,綰汐月凝眸望去,那對面很遠很遠之處,微不察的可見,一個低矮的平台,平台她不用神識觀察的話,只能看到很模糊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很容易可以看出是一個女人,她衣裳破爛不堪,身上傷痕密佈,她更是被數條鐵鑄的鎖鏈纏繞著,那些鎖鏈深深的深嵌入了她的四隻和背梁處,乾枯的鮮血,加上那皺折的肌膚,看起來十分可怖。

    她一動不動的,很沉靜的把自己凌亂的頭顱低垂著,讓人看不清所有思緒,要不是綰汐月能感覺到她身上的細位生命波動,那麼她一定會以為這是一個死人。

    「是你引我來的?」綰汐月身形一掠,瞬間到了這個似乎已經老邁到了極點的女人面前,到此時,這裡亦就她一人,很明顯的事了。

    女人微聲一怔,身軀動了動,但亦正因為她的所動,那嵌入肌膚的鎖鏈,在拉扯下,又一次涔出了絲絲鮮血,和著原先的乾枯血液流了下來,猙獰且可怖。

    綰汐月眉捎一挑,她倒是沒有多少感覺,畢竟死人她見多了,自己都殺過,可這樣的慘景,亦免不了讓她有些感慨,亦不知這老人,在這裡被關了多久了。

    思及此,她語氣緩和了下來,輕問道:「老人家,您到底為何被關在這裡的?」

    「老人家?呵呵!」怪異的,女人聽到此,卻突兀的笑了,抬頭,那皺紋密佈的臉龐,還帶著猙獰的傷痕,她咧牙笑了,但自嘲的意味破為濃烈。

    然而,這亦是片刻,她笑容收斂了,平淡的看向了綰汐月,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只不過是感覺能聯繫某人而已,所以才報著一試的心態,想不到,居然還真可以!」

    話鋒一轉,她又笑了,配合著那傷痕的殘老面容,看起要說多可怖,就有多可怖,她反問道:「你應該是住在辰府吧!難道還不清楚麼?」

    綰汐月擰眉不語,她其實亦是想過的,畢竟這裡是辰府,但她倒是不敢相信會是辰把這老人關起來的,一個老人而已,她沒聽說過跟他有什麼仇恨,這點便成了她的懷疑。

    女人搖搖頭,亦不可置否,彷彿亦根本沒有打算解釋什麼一般,她定定的看著綰汐月,眼中怪異泛起了一絲期翼,突然開口說出了一句乞求般的話語。

    「姑娘,殺了我吧!就算幫我一個忙!好麼?」沙啞的乞求,帶著想要解脫般的神色。

    綰汐月看著,愈加覺得古怪了,說起來這淒慘的模樣,一心求死亦是理所當然,但這麼急切的,還真是少見。

    引她來就是求她殺她麼?一般人應該會先求救吧!未必這人就那麼肯定她不會答應放她的要求,所以才退而求其次?

    抿唇不發一言的看著女人,綰汐月心思百轉的琢磨著,忽然,一道聲音卻是從她身後,豁地傳了進來。

    「顏若溪,你真是不安分啊!」

    那聲音似乎是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猛然,音剛落,一抹黑光飛了進來,快若閃電,在女人臉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瞬間從她臉上流了下來,血腥的手段可見一斑。

    然而,不僅是這熟悉的聲音,那所叫出的名字,亦使得綰汐月詫異了,顏若溪,她聽過這名字,亦記在了心中,那亦是背叛迦夜辰的人的之一。

    但,她想不到,這老邁到了極點的女人,居然會是那個人。

    現在,她終於可以想像得出,迦夜辰一定用了什麼手法,才會變成這樣,好像她在這女人身上自始至終都沒發現半點修煉者的力量。

    廢功,這恐怕是唯一能解釋的了,而這麼多年沒死,恐怕亦是用了某些手法而導致吧!

    只是,確亦有點淒慘了,那個男人,在這一刻,亦讓綰汐月不自禁歎息,果真不愧為睚眥必報的人,原來,搞了那麼久,消失的顏若溪被關在這裡,她能想像應該是時常承受著非人的折磨了。

    一瞬間的想起,自己前世對這個男人的無情,綰汐月還真是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心底難免的一陣發寒。

    「小月兒,你總是不聽我的話,是不是?」

    迦夜辰的聲音再次響起,把綰汐月瞬間拉回了思緒,凝眸看去,那熟悉的身影已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那平時的溫和,彷彿亦在這一瞬間在他身上消失無蹤了。

    綰汐月挑眉,小脾氣下意識的又湧上了心頭,她嘴一撇,皺鼻就回了過去:「又不是我想來,關我什麼事!凶什麼凶啊!」

    顏若溪眸光閃動,看向兩人,很怪異的看著,迦夜辰倒是奇異似的愣住了,其實不為其他,主要是自從他把她女兒,應該說是他們的女兒無情的從她身邊奪走時,綰汐月已經很久沒這般肆意的跟他說過話了。

    如無意外的情況下,她都是很平淡的對著他,他知道,她心中應該是恨他的。

    人之常情,如果易地相處,他亦會地!

    可,現在,她對他彷彿又有情緒了,讓他有種回到了以前的感覺,奇異的看著氣嘟嘟的綰汐月,迦夜辰不自禁的輕咳了一聲,上前,一個暴栗就敲在了她的頭上。

    「養你這麼大,真是白養了!」說是如此說,但迦夜辰卻又恢復了那滿臉笑容,風雅的,溫和的,沒有理由,就是很自然的覺得,這才是他們的相處方式。

    小時候,他亦會偶爾這般的教訓她,而她總是會反駁回來,粘粘的天真的跟著他。

    「說了不要敲我頭了,我長大了好不好!」綰汐月皺了皺小鼻子,不滿的撫開男子,轉爾,她豁地看向了顏若溪,手間冒出了一絲絲白光!

    迦夜辰見此,眉一挑,連忙瞇眼道:「你想幹什麼?」

    「她都這樣了,你還要怎麼樣啊!別人求死也不行哦?反正我不管了,我殺她是我的事,咱們兩不相干!」

    綰汐月這話,可謂是野蠻性的了,但迦夜辰卻是眸光一動,抿唇不語,扭頭,幾乎可以算是一種默認。

    顏若溪看著這兩人間互動良久,她眼色怪異的閃爍不定,莞爾,她卻笑了:「謝謝!」

    謝謝兩字,她說得很真誠,確實,她看出來了,這個女人應該因為她才這樣的,儘管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和恩怨,但人老成精,她亦活了這麼多年,很能看得出少許。

    其實,亦確實不出她所料,綰汐月要不是有些憐憫她的話,要不是想讓她解脫的話,亦根本不會再如往昔那般跟迦夜辰相處,畢竟那事,說實在她確實放不下芥蒂。

    但,依然愛著他,亦是不可否認的事!

    愛與恨,其實亦都有,很複雜的徘徊在她心中!

    沒有回答,綰汐月給了她一個微笑,手掌輕緩的放在了她胸口,顏若溪亦笑著解脫般的閉上眼斂,可最後卻傳出了一句讓他們兩人都尷尬和古怪的話語。

    「辰,再見了,希望你不要錯過了,我知道,你應該是愛她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但綰汐月和迦夜辰感覺卻是迥異了,目光相對,綰汐月古怪的看著對方,不禁的又徘徊了,彷彿還帶著一絲細微的期翼。

    迦夜辰亦是古怪的與她對視著,半晌,他才冷冷一哼,道:「看什麼看,她虛弱得腦抽了!」  

    說罷,他瀟灑的轉身離去,綰汐月怔愣間,心底又開始不禁的自嘲起來,確實,她或許真的腦抽了,如若愛的話,怎會把她拱手讓人,怎會忍心把女兒從她身邊奪走。

    現在,她連女兒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可,他們之間到底誰對誰錯呢?在她知道自己是梵音開始,亦已經不太能肯定了。

    前世,她傷他,今生,他傷她。

    這彷彿就像是一個旋環,她真不知道,如果迦夜辰知道那個人就是她的話,到底會怎麼樣!

    像她前世所說:下一世,一定會還給他,這彷彿還真正應驗了,可是否是還沒還清呢?

    或許,誰亦說不清楚,畢竟情之一字,是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對與錯,還清與否,已經很難明瞭!      

    情是最難償還的東西,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千古不變的東西!

    看了一眼了無生息的顏若溪,綰汐月搖了搖頭,起身,芊芊玉手一揮間,她的屍體便化為了塵埃,虛無的飄散在了空中。

    塵歸塵,土歸土,所有的恩恩怨怨,一切亦算是真正終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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