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煉界殺一個小人物,是不會有人過問的。
天府同樣,一個修為低,又無勢的女人而已,就等於一個軍營中小兵,死一兩個,又不影響大局,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迦夜傲天完全不在意,倒是綰汐月的魔寵死了,他反到是過來安慰。
然而,綰汐月無論心中有多麼的悲痛,卻是沉澱了下來,至少表面上無人看得出其中哀傷。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
確實,天地是無所謂仁慈的,它沒有仁愛,對待萬事萬物就像對待芻狗一樣,任憑萬物自生自滅。聖人也是沒有仁愛的,也同樣像芻狗那樣對待世人,任憑人們自作自息,生生滅滅。
在世間,能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夠強,才能保護在乎的,只有自己夠強,才能得以報仇。
頹廢,是毫無用處的。
所以,她一定要變強,一定要……
房間內,檀香裊裊。
床塌上,白光閃爍,靈氣瀰漫,綰汐月盤膝運行著功法,靜靜的修煉著。
不說大臻境界,畢竟大臻那是傳說中的境界,雖不知古時有無人達到,但至少現今是沒有的。
做人,不能好高務遠。
只要能達到涅磐境界,那已經是很好的了。
進入涅磐之境,在這現今世間已然是屬於站在修煉界的頂峰之列了,就像魔域三大皇朝和仙界三大宗門之首一般,大臻不出,涅磐就是唯一讓人仰視的存在。
四周分外安靜,綰汐月週身散發著一股股祥和的氣息,幻星決是幻星綾中本有的功法,是一種很奇特的無上功法,其雖是仙功,卻能融合魔攻的攻擊法決,這是其他功法所不能做到的,不能比擬的。
只是今日,綰汐月卻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怪異,好像是腹部不太舒服,又好像是整個人都不那麼舒服,修煉者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生病的,這種感覺讓她分外的奇怪,甚至覺得是否會是自己的錯覺?
可,自己的直覺很少有錯的!
「怎麼回事?」秀眉微蹙,綰汐月不禁低喃,卻沒有停止。
她又宛爾沉入功法運轉,修煉了一會兒,欲把那種感覺消除,只是,好片刻,她卻依然感覺得到那股怪異。
一擰眉,綰汐月實在不想那種感覺影響自己修煉,於是連忙把神識沉入體內,想內視查看一下,是否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閣主!」
而,正當綰汐月神識剛進入想查看時,徒然,一道聲音卻是從房門外響了起來,那顯然是白靈的聲音。
「進來!」
綰汐月此時是不得不停止了,睜開眼眸,白靈已然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什麼事?」
「辰殿下,讓你先進妃月閣去走一遭,然後別停留,馬上再去城外十里地。」有綰汐月這個真化境界高手在,白靈當然是無所顧的直接道出。
畢竟,真化雖不是頂峰,卻也是進入了強者之列。
真化境界的人,也是屈指可數的,同等級以下的人只要進入這處院落,或者用神識查探,是絕對逃不過綰汐月的靈覺。
涅磐境界的人,當然除外,如若真有這樣的人來探察,那不是她這個真化境界的人,能察覺到的,可,那是不可能的,涅磐之境頂峰強者,都是自視身份的高傲之輩,無事的話,豈會在小輩住處如此所為?
「還要先去妃月閣走一遭?」迦夜辰找她,她沒話說,可是這點,卻不由得不讓綰汐月感覺奇怪。
為什麼要讓先她去妃月閣?
還別停留?
微微思忖,綰汐月卻也無法想明白,算了,想不明白,就當回去一趟,反正無損失。
…………
妃月閣就在玄陰皇朝之外不遠,且以綰汐月的修為,飛行速度當得比其他人快很多。
不到一會兒,綰汐月已到了妃月閣門口,剛走進門,大廳內的賓客和眾女都是一愣,再見得是綰閣主,皆是點頭算是問好。
這些賓客不是不想起身結交,只是也知曉自己身份,在真化高手面前,別人還看不上眼,不過,點頭問好是必須的,畢竟修煉界,達者為前,真化高手在眾人眼中都是前輩,這是一種尊重。
而,妃月閣眾女卻是在各行其事,在無事的情況下,也不可能一見到閣主就大呼,或者上前去,這也是妃月閣的規矩,否則怎麼做生意?
也只有這幫綰汐月看著妃月閣的水綠,倒是眼睛一亮,忙上前請功似跟著綰汐月走進院落,道:「閣主,您這次回來,不知,您有何吩咐?」
「沒什麼事,本宮回來拿點東西,你先下去吧!」小事都是水綠和沈鴻在處理,沈鴻當然是處理暗中的事宜,一般也是不在大廳的。
所以,綰汐月也很少回來,只有大事,他們才會上天府稟告,其他也基本都是在天府處理安排下去的,不過,今日,她來確實也是無事,只是迦夜辰的吩咐而已,她只是照做。
水綠見此,也無話可說,本來想會有什麼事給她做,到時候做好後,得獎賞的,她就屬那種坐不住的人,可,無事,她也不能找事不是?只得退了下去。
看著妃月閣後面這些院落,按照迦夜辰的吩咐,綰汐月也沒有時間去看她的弟弟妹妹,逕直穿過其他院落,到自己的院落走了一遭,等於逛了一個圈一般,很快,又走出了妃月閣!
眾女雖有些疑惑,不過,閣主的事也不是她們這個層次的人能管的。
…………
城外十里地,高山崎嶇,叢林蔥籠。
綰汐月不緊不慢的行到此地,走了一段路,一道明黃的背影,卻是兀然的印入了她的眼簾,花白的髮絲,有些老邁的身行,在樹木下,留下一道細碎的陰影。
迦夜爍?
怎麼會?
微微一怔,綰汐月心中不禁一驚,卻是來不及多想,隨即身形一動,對於這樣的情況,本能的就欲閃身離開。
「小月兒,剛來,就欲走麼?」
可是,這麼一道輕柔的聲音,卻是讓綰汐月剛動的身子瞬間止住了,這聲音?
迦夜辰?
怎麼回事?
明明……
綰汐月轉身,回眸,那道明黃的身影,卻也已然回身,凝眸上前,那雙精爍的雙眼,幽黑凌厲,卻是泛著些許笑意,跟迦夜爍是那般的象,若不是很熟悉的人,絕對看不出絲毫不妥當。
看著眼前的玄陰皇朝之主『迦夜爍』,綰汐月不禁有些詫異與驚訝,適才那聲音,卻是讓她心中篤定了是他。
夢迴百繞的聲音,她不能肯定,那就怪了!
只是……
「你,你是辰,你的眼睛……」
「哦!只不過用了一些手法而已!」看似迦夜爍的迦夜辰莞爾,臉色卻是陰沉不已,似乎是在生氣。
「你到底在搞什麼?」蹙眉,綰汐月真有些不明白了。
裝迦夜爍?還裝生氣?
搞什麼?
「做戲而已,你只需要站在這裡就行了……低下頭,認真點。」
怪異的看了這副模樣的迦夜辰一眼,綰汐月心中不解,卻仍舊按要求低下了頭,就是屬下見主公一般,面容恭敬非常。
「做戲,到底給誰看?」低著頭,綰汐月小聲詢問。
她來時,根本沒發現有人跟著,那會是給誰看?
迦夜辰,到底安排了什麼?
她真是想不太明白。
「不該問的別問!」說著話,迦夜辰卻是伸手怒指著綰汐月,在外人看來似乎是在教訓屬下一般。
綰汐月啞言,對此,她能說什麼?只能無言。
可,這樣的情景,讓綰汐月覺得真的是十分的怪異。
確實,自己愛的人,熟悉的人,已另一副面貌,在你面前教訓屬下般的喝斥。
任何人,也會感覺怪異。
時間流逝很快,綰汐月卻也不知在這裡默然站了多久,直到一道聲音傳入耳際,「你可以走了,不要回頭。」
戲要做足,綰汐月只能恭敬的行了一禮,不回頭的轉身而去。
只是,綰汐月真的有種陰謀重重的感覺,似乎迦夜辰佈置了許多她不知曉的局。
可,她卻得不答案,只能執行。
綰汐月身影消失在這十里地好片刻,很遠的地方,蔥籠的樹下,彷彿有一道身影動了動,隨即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十里地,輕風吹拂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此時,只剩下貌似迦也爍的迦夜辰站在那裡,那一雙被黑代替,隱藏的冰紫,流光瀲灩的波動中卻讓人難以明瞭。
『咻』『咻』
未幾,黑光一閃,一道白髮白鬚,貌似仙風道骨的老者,兀然的出現在迦夜辰身邊,顯然是那個看似為老不尊的伍德。
伍德看了迦夜辰一眼,隨即一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臭小子,你研究出來的那個隱藏行蹤的藥,可真是絕了,竟然連我都發現不了一絲情況,要不是你傳音,我還不知都走了呢!」
迦夜辰微笑。
「伍德,這裡,終於快了,快結束了。」
彷彿是在感歎,聲音卻又平淡不已。
頓了頓,迦夜辰望向那湛藍的天際,那雙墨眸閃動起陰鷙的光芒,「是時候,讓它亂起來了。」
伍德點頭,眼眸微微瞇起,彷彿間有綠光閃過,顯得分外的陰森,咧嘴笑道:「對,亂起來,這趟水,就要用力攪!」
「呵!是啊!攪得越混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