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麼?或許他不會呢!」輕輕凝眸,綰汐月洒然一笑,並不在那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還是說說沐瑤吧!她,我知道是一個單純女子,頭腦也較為簡單,不過,我看得出來,她對於有事也有底線的,尤其是辰的事,她很在意,也很謹慎,或許並不一定會告訴我!」
秦子靖聞言,搖頭道:「你看來還是不太瞭解這個人!」
綰汐月眉頭微挑,「哦?怎麼說?」
「說起來,是人都有好奇心的,藍沐瑤這個人,我接觸過,也想過從她身上探得那三百年前的事,不過,卻徒勞無功,你知道為什麼嗎?」
秦子靖看似詢問,卻並沒有讓她回答的意思,緊跟著尾尾道出,「不是我不夠聰明,只是我發現藍沐瑤這個人,對於她自己看不對眼的人,絕不會過多言語,更別題說出何隱秘了,而,對於她自己看對眼,也就是把其人真正當朋友的人,她倒是很多事,都會與其分享,不過,莫看她單純,但是要讓她看對眼的人,可也是了了無幾!」
「而你,就算跟她談不上生死之交,也很顯然在她的朋友之列,主要的一點是,你現在是天殿下的正宮,按某種規則,也算是內部人員,只要你問,我想機會肯定很大!」秦子靖說到天殿下時,眸中卻是微不可察的露出些許悲傷。
當然,這點綰汐月卻是沒有發覺,只因她思緒並不在此,只是思考著他的話語,分析著幾率,似乎看起來破為想知曉。
而一旁一直聽著的白靈,眼光卻是不禁變換不定,其中意醞讓人難以明瞭,似乎有欣喜,有失落,有瞭然,有不悲傷,這一切,當也是無人所聞。
房間內一片沉靜,過了良久,綰汐月才輕輕揮手,沒有再問其他,道:「嗯!子靖你先回去吧!晚了惟恐被人察覺!」
看著這麼多年不見,卻是並沒有過多敘舊之意,只是把全部心思都花在殿下的計劃等等的上女子,秦子靖默然,眼中掠過一絲彷彿習慣的哀傷,輕輕轉身離去。
輕風飄風,寧靜中捲起一陣陣漪漣。
白靈若有所思的看了那道背影一眼,隨即看向在沉思的女子,頓了片刻,才默然噤聲退了出去。
…………
黑夜中,兩道身影若即若離的快速穿梭著,前面的一道身影到達一處僻靜的地方,才猛然驟停,後面那道身影也是立即停住,頓了頓,才輕走向前。
秦子靖回眸看了他走不久後,身後就跟來的白靈,心中雖覺得有些怪異,卻也沒有過多計較什麼,或許應該說他此時是沒心情去計較,更何況對她,他並無反感。
「白姑娘!」輕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隨後,秦子靖踏出十幾步,手中長劍兀然滑出,如墨的髮絲,在晚風的輕舞飛揚,嘴唇輕抿,剛毅的面容,滿是嚴肅。
身行一動,行雲流水,寒光爍爍,更是冷氣涔涔,在空氣中滑出一道道無形的氣勁漪漣,宛如大海中的一圈圈波紋一般,看似有些溫柔,卻是暗流洶湧,內含危機。
樹葉沙沙作響,晚風也顯出冷冽。
秦子靖旁若無人的做著往常的事,以前除了修煉,無事的時候,每日他都會到這安靜的地方,持劍揮舞,勤練劍法。
只是,現在似乎有些不同,他心緒波動明顯的厲害。
不斷劈,刺,戰,舞動著手中寒光閃閃的長劍,卻是感覺怎麼也達到不到以前的心如平靜,人劍相依,猶如臂使的意境。
他心境似乎有些亂了。
晚風帶起兩邊的青絲,掠過臉頰,白靈眸光閃動著,默然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跟她真的有些相似。
至古忠義兩難全,情義亦是如此。
要選擇,總要放棄一些東西,魚與熊掌是難以兼得的。
不論痛苦也好,無奈也罷,自己選擇的路,總要走下去,就算結果並不近人意,還是要義無返顧的走下去。
夜如濃墨,寂靜如斯。
一動一靜,相隔如此之近,他一遍一遍的舞,彷彿永遠都不會累,她安靜觀看,似乎永遠都不會倦。
時間就像流水,一晃而逝,不知過了多久,那道舞著長劍的身影,輕輕的停了下來,沒有移步,卻在原地坐了下來。
彷彿有些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意味,這樣似乎也是一種瀟灑愜意。
「你每天都如此麼?」見男舉動,白靈上前,也隨坐了下來。
秦子靖輕點頭,彷彿沒有過多的話語,只是望著那幽寂的天,眸光閃動。
同樣的一片天,同樣的一片地,每個人的感覺卻是從來不同。
白靈莞爾沉默,氣氛又安靜下來,良久,她才似有意,似無意的道:「閣主這個人表面看起來很多變,其實卻比誰都來得固執,她認定的事,總是會不顧一切的去做,就算像那飛蛾撲火,她也不會輕易放棄。」
「我知道!」白靈不用明言,秦子靖也知道她說的何意。
他跟她在一起的時間雖不久,卻也有所見,她從小都是這樣,很固執,練功如此,其它也如此。
她很聰明,卻是從來想不到他這裡,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個人的身上,他的恩人,他的主公。
確實,那個人沒有人能比,他其實也不想想那麼多,其實他一直做的也是如此!
只是,有時候,尤其現在,卻是有些難以抵禦本心!
是悲哀,是無奈,是……
「你會背叛殿下麼?」
「不會!」這句話秦子靖是篤定的。
確實,任何時候,發生任何事,他都不會,也不能背叛那個男人!
沒有他,何來他?
他的恩情,他的教導,一切,他都還不清!
「那就是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忠義,情義,總難兩全,世事就是如此!」
白靈幽幽而說,微微有些冷漠的聲音,卻是讓秦子靖覺得似乎有些溫暖,這句話,他也同意!
今夜,彷彿比往昔來得漫長。
隨意而聊,沉默破多,時間卻是恍惚在沉靜,一點點的過得如此慢。
風似乎也凝固了,很輕很輕,很靜很靜,很慢很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