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我……嗚嗚……」
接起電話,還來不及開口,蕭以離便聽見那頭傳來白晴嚶嚶的哭泣聲。
「白晴,怎麼了?」
蕭以離劍眉蹙起,低沉的嗓音有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離,敏兒被蕭予默帶走了!我,我,我被……嗚嗚……」一想起,被蕭予默殘忍施抱的過程,白晴就泣不成聲。
她好似又回到了四年前結婚前夕的那晚,被深深的絕望和無助包圍著。
「白晴,不要怕,有我在。乖,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蕭以離安撫性的話語,暫時性的堵住了白晴的抽泣,她報出了蕭予默告訴她的地址。
一個小時後,醫院裡。
聽著醫生的診斷結果,蕭以離的拳頭越握越緊,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要了,蕭予默卻仍是不肯放過他?
不用說,這次白晴受害,鐵定是因為他的緣故。
悶沉的坐在白晴的病床旁,望著染滿淚水的她,蕭以離心中的愧疚,猶如排山倒海的海水般,陣陣襲來。
無論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他都給這個嬌弱的女人,帶來太多太多的傷害,他真的,欠她很多很多。
「對不起。」蕭以離悶悶的開口,眉宇間,溢滿濃濃的倦意。
白晴搖搖頭,淚水紛迭而下,倏地,她伸出小手抓住蕭以離的,緊緊的。
她驚慌的發問,「離,你說蕭予默會不會認出敏兒來?他如果要把敏兒從我身邊搶走怎麼辦?離,我不能沒有敏兒的,嗚嗚,我好怕……」
「不用擔心,敏兒不會被搶走的!予默針對的人是我,明天我去會會他,一定幫你把敏兒帶回來!你好好在醫院養好身子,要是敏兒回來瞅見這麼憔悴的媽咪,她會被嚇壞的……」
蕭以離溫柔的安撫著白晴,終於在他的好言相勸中,白晴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蕭以離便驅車前去找蕭予默。
但,蕭予默似乎早料到他會來,他搭乘更早的飛機,帶著敏兒去美國洽公去了。
撲了一場空,明白,這是蕭予默存心想讓自己憂心。
敏兒長得人見人愛,蕭以離並不怎麼擔心他會傷害敏兒,況且,即算他誤會敏兒是他的孩子,但蕭予默怎麼說也和敏兒有著血緣關係,他還不至於冷血到對那麼小的孩子下手。
只是,白晴如今情緒極不穩定,如果她知道予默將敏兒帶出國了,怕是會激動到發狂吧?
該找個什麼樣合適的理由,暫時瞞住白晴呢?
在街上晃蕩了一整天,直到,天漸漸暗沉了下來,蕭以離才趕回醫院。
晚間,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結果出來了。
洛洛火急火燎的趕來,怔怔的盯著手中的報告半晌,居然一個字看不懂?
「醫生,這上面啥意思?到底是父女不是?」最後,洛洛抓住老醫生枯槁的胳膊,忐忑的問道。
「小姑娘,你表擔心了。你孩子確實是孩子他爸的,夫妻倆回去別再打架了哈!」老頭子摸著長長的鬍鬚,自以為瞭解內情道,來這驗DNA的,差不多都是這情況。
「真、真的嗎?」洛洛並沒有介意老頭子胡亂的揣測,握著醫生的手一直不停的在抖,連嗓音也直直發顫。
直到,得到老頭子首肯的點頭,洛洛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許是太高興了,她竟激動的摟著老醫生,在他臉頰上狠狠的波了一口,然後老爺爺的花白的鬍子咻的一下就飄起來了,滿是皺褶的老臉,如被煮熟的龍蝦般,一點一點漸漸泛紅。
癡傻般的,望著洛洛抓著檢驗報告,一蹦一跳的,步了出去,不得不感歎,現在的年輕人哦……
這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麼?
怎麼,洛洛才步出老醫生的辦公室,她竟然在醫院的長廊上,看見了消失多天的蕭以離!
「這個大騙子!」洛洛嬌嗔一聲,快走兩步,便要追上前方的蕭以離。
只是,才一拐彎,他人竟又不見了!
難道是她眼花,看錯人了?
不會啊,蕭以離的背影,早已深深刻入她的心髓,她是絕不會認錯的!
狐疑著,洛洛在周圍的病房都找了一圈,終於,她又瞅見了蕭以離。
只是--
他懷中正抱著穿著病服的白晴,他輕柔的拍撫著她的後背,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低語呢喃著什麼……
心,猶如被尖利的刺,狠狠的滑過一般。
痛得洛洛一下子瑟縮回來,靠著冰涼的牆壁,艱難的喘息著。
「離,老實說,你嫌棄我嗎?我生了蕭予默的孩子,又被他……」
白晴牢牢抓住蕭以離的大掌,惶恐不安的問著,好怕蕭以離會因此而嫌棄她,今天一整天沒見著他的人影,她好害怕他會就此丟下她,再也不要她。
雖然,明知道自己已被玷污的身子,配不上他。但是,此刻,他已經成了她灰暗人生中的浮木,她想牢牢抓住,她不願放,也不想放……
「白晴,別說傻話了!敏兒不是一直以來都叫我爹地麼?她永遠都是我的女兒,你也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蕭以離打斷了白晴的話語,堅定的說道。
「真的嗎?離,你發誓!!你絕對不可以拋棄我和敏兒,絕對不可以不要我們哦,我現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白晴窩在蕭以離溫暖的懷裡,不停的喃喃自語著,此刻,她極度的缺乏安全感,急切的想要尋求保證。
「嗯,我發誓。」沒有遲疑的,蕭以離回答,白晴和敏兒,會是他一輩子的家人。
聞言,門外的洛洛,小臉唰白一片。
尖尖的指甲,深深嵌入肉裡。
痛得她想尖叫,想發狂……
她真傻,證明了敏兒是蕭予默的女兒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