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怒火狂野的燃燒起來,讓一張冷厲的臉陰沉的駭人。
「王爺,江一瘋他……」李浩看了眼身側的人,感覺到王爺身體的緊繃,有點擔心。
「閉嘴!」
李浩立刻閉上嘴巴,心裡不知道王爺到底怎麼想的,既然放不下,為什麼還要寫休書?寫了休書還要一次次來,真是讓人費解。
樂雨澤被江一瘋安置在安靜的一處繡樓,果真沒人再來吵鬧了,而辰兒和燕兒就住在她的隔壁,這樣也算是很方便了。
只是江一瘋這樣子對她,她突然覺得無法面對了!
為什麼會這樣?
也許她該走了!該離開了!
望著窗外的樹林,樂雨澤面容清冷,靜靜的目光凝望著窗外月光下冷寂的樹林。
想到了司雲,也想到了兩個因為自己而死去的夥伴,心中的愧疚讓她整張臉上竟然不知何時掛上了淚痕。
漠然的,忽然心頭一怔,詭異的感覺再次的席捲而來,樂雨澤快速的回頭環視著四周,卻見牆頭外不遠處的樹林邊,一抹修長的身影傲然而立,面對著她這邊的窗戶,風吹起黑髮隨風舞動,衣袂飄搖,那一瞬間,似乎兩人距離著千山萬水一般。
是他?!
東方易!
何必如此?
袖子下冰冷的手倏地握成拳頭,樂雨澤憤然的看著那抹身影,既然休了她又何必再出現?還有他不是該在大牢裡嗎?
躲過暗處監視自己的人,樂雨澤從窗戶裡跳了出去,下了二樓,朝著那邊那抹身影而去,快速的翻過牆頭,既然他敢來,那就是做好了工作。
「丫頭,睡不著嗎?」東方易靜靜的凝望著她的臉,臉上的傷疤除去了,讓她的臉比之前更美了。
「你為什麼要來?」平靜的開口,可是樂雨澤明白自己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壓抑住對東方易的怒吼,為什麼他休了她之後還要來。
確切的說她生氣是因為他事先什麼都沒有告訴她,並不是因為他真的休了她這件事。
「丫頭,你可是在怨我?」東方易的嗓音依舊平靜,平靜無波,可是若要細看,就會發現東方易俊美如斯的臉龐上那暗藏的壓抑。
而她的質問,讓他心頭痛的一陣抽搐,垂在衣袖下的雙手更是握成了拳頭。
不去看他的臉,樂雨澤垂下目光,忽然身影一怔,落在東方易擱在身側的雙手上,握的太緊,壓抑著,內力之下,掌心震出了傷口,點點殷紅的血跡從他的白皙而尊貴的手指間裡滲透而出。
「你?」她非常的疑惑。
東方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微微仰起面孔仰望蒼穹,眼裡突然晃過一絲孩童般的雀躍:「見到你真的很高興。」
「東方易!」樂雨澤的視線依舊落在他的手上,那鮮血還在滴著,滴答滴答的,有著蔓延的趨勢。
「回去吧,丫頭,不要在意,本王只是看看你!」他終究是放不下,即使知道這樣很危險,可還是放不下,語氣雖然淡然的說著,身影隨風而動,月光下的身影,寂寥而瘦長,「回去吧,他們會發現的。」
樂雨澤本欲要走,可是,終究是狠不下心來!
很無力,他在流血,彷彿那血是從自己的心頭流出來一般,生生的扯著她的心頭,無力的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樂雨澤低聲道,「流血了!」
「呃!」東方易猛地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虎口處已經裂開了一道口氣。「本王不知道,怎麼流血了!」
他說的異常的淡然,視線卻沒有落在自己的傷口上,而是鎖住她的臉,目光清和如水,「丫頭,我沒事!」
不理會他的話,樂雨澤撕下自己褻衣的白衣,將他的手包裹住,直到不流血了,才放開。「我回去了!」
她的語氣也很淡漠,可是聽的出很隱忍,她想,既然他來看自己,就說明他有自己的謀劃,而她,心裡竟輕鬆了,莫名的相信他,相信他不是真心要休自己。
「丫頭!」東方易歎息著,忽然將樂雨澤從身後抱入懷抱,輕柔的圈住她的纖瘦的身體,「你又瘦了,受傷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丫頭,怪我嗎?怪我如此狠心嗎?」
「不怪!」她突然笑了,那麼燦爛的笑容,回轉身,緊緊的抱住他寬闊的後背。「我等你來接我!」
「丫頭!」東方易錯愕,有些呆傻,繼而是狂喜,他看上的女人啊,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啊!
沒有問為什麼?
她居然自己想通了。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想通的,只是覺得狂喜,覺得心痛,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想通了,病了這一場,她瘦成這個樣子,真讓人心疼啊!
那屬於他身上淡淡的氣息,那屬於東方易的味道,讓樂雨澤心頭一悸,這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自欺欺人,原來自己不知道何時已經非常在意他,信任他,她想,即使這一次,愛情如飛蛾撲火,她也義無反顧了。
誰讓他是一個迷一樣的男人呢?
能為了她而公然挑釁太后的人,當今天下又有幾人呢?
「要不了多久,很快的!我來接你們!」東方易在狂喜之後,目光裡閃過複雜的深思,「相信本王!」
「可是你已經休了我了!」樂雨澤在他懷中勾起唇角。「難道不怕我這個時間嫁給別人嗎?」
「你這個情的丫頭。」似乎明白樂雨澤是在開玩笑,東方易大手忽然親暱的撫摸上樂雨澤的頭,帶著無比的挫敗和無力,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沉聲繼續道:「接到休書都沒有憤怒的人,到現在看到本王流血還關心本王的女人,並且能理解本王的女人會嫁給別人嗎?本王不信。」
樂雨澤勾起的唇角有著錯愕,他懂她呀!而她,似乎也明白他!這一刻,樂雨澤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你的計劃我不問,但是你要小心!我回去了!」她自他懷裡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