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空靈,蒼穹繁星如斗,斗下是映著月輝的靜謐。
有時無聲比有聲更可怕,一抹身影悄無聲息地從牆頭翻越而入,一閃而逝,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
二更天,下人房中傳來「吱呀」一聲門響,一名睡得迷迷糊糊的男子晃悠悠地從門中走出,他眼眸半闔,一面打著哈欠,一面拍著肚子。
「馬二,幾更天了?」屋內傳出一名女子嬌柔的問語。
「不知道!」睡得天昏地暗的馬二此刻依然還未從夢中清醒。
「哦!」女子低聲咕嚕一句後又陷入沉沉地睡夢。
馬二半夢半醒間摸索到茅房,晃悠悠地暢快解決完生 理問題後,心滿意足地從茅廁離開,正待他要往回走之際,一抹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立於他面前。
頓時,嚇得馬二汗毛豎起一身冷汗,瞌睡早就沒了蹤影,就著朦朧的月色,馬二下意識地看了看地上,發現那人有影子,頓時鬆了半口氣,底氣也稍微上揚了一些,開口就惡狠狠地問道:「誰啊?」
那抹黑影什麼也沒說,只是站在他面前,一雙漆黑的星眸帶著狩獵者的殺意緊盯著他,讓馬二氣勢頓時一落千丈,磕磕巴巴地說道:「你,你,到,到底是,是誰?」
來人依舊一語不發,卻向他逼近一步,馬二心中騰起一陣惡寒,正待要開口大喊時,那人迅速地出手擊像他的後勁,他頓時癱軟倒地。那人帶著他從容隱匿在夜色中。
一盆冷水兜頭而下,躺在地上的馬二緩緩轉醒,睜開眼就望見刺眼的燭光,於是,他趕緊又將眼睛閉了回去,等了好一會後他才又慢慢睜開眼。
氤氳的燭光中,馬二隱約看到一抹身影,漸漸轉醒的意識讓他開始回想到自己為何在此。於是,他猛然從地上爬起。
「醒來了?」那端坐在椅子上的人影開口說了話。
馬二聽到聲音急忙抬頭,在將剛剛那抹模糊的身影看清的一剎那,馬二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愣在那裡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而那人旁邊站著的人就是今夜將他帶來此的人。
「我今夜請你過來,也不過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聰明如你,應該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對吧?」那道聲音冷冷清清。
馬二忙不迭地點頭,正想出聲說話,卻發現沒有聲音了。驚惶間,他望著坐上的那人,那人不疾不徐地開口:「你只要點頭或搖頭就行。如果有半點敷衍我,就割了你一塊肉。」
馬二跪在地上不停地點著頭。
「白鈺彤下獄時,你在場?」
馬二點點頭,那人滿意一笑。
「是你告訴王爺說看到從她屋中走出一名男子?」
馬二再次點點頭。
「但她下獄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那人猛地瞇了瞇眼,口氣頓然冷了幾分。
馬二急忙搖搖頭,卻發現對方似乎誤會了什麼,又馬上點點頭。
「看來你似乎並不想說實話。」那人對著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明白,拿著刀子上前朝他手臂上輕輕一劃,一塊血淋淋的肉便掉了下來。馬二頓時冷汗淋漓疼得幾乎昏死過去,卻又叫喊不出。
「王爺是不是因為宮梓萱才將白鈺彤打入獄中?」對他的痛苦視若無睹,那人依舊風輕雲淡地問著。
但馬二卻知道這樣的問話背後帶著多大的風暴。於是,他一邊搖著頭,一邊比劃著口型。那人從他口型中讀出了「不知道」三個字。
「不知道?哼!」那人輕聲冷哼,馬二身上又掉了一塊肉。
一盆冷水再次從他頭上澆下,將已經昏迷的馬二再次喚醒,忍受著巨大的痛,他徘徊在死亡的邊緣,卻又無法了結生命,生不如死。
「現在想起來了嗎?」
迷糊間,馬二點著頭。
「她是否知道是誰害死千雪的?」
為了讓自己少受苦,馬二還是點了點頭。但這個頭一點下去,那人卻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到他身邊,在他身上輕點幾下,馬二的呻 吟聲便從口中逸出。
「說,是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饒了我吧!我這的不知道。」此刻的馬二已經開始陷入無意識的狀態,口中絮絮叨叨地就這麼幾句話。
那人眼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因此像拿刀的人使了個眼色,對方刀子迅速地一個起落,地上就已經躺了一具屍體,滴血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