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春光燦爛,暖陽融融,鳥語花香,我正貓在院中的軟榻上半瞇著眼享受著這幸福一刻,卻突然聽聞窸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走來,我輕輕地蹙了蹙眉,不想有人打擾這清閒的時光,於是,決定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繼續裝死。
那腳步聲在軟榻邊停下,我依舊不理不睬,好半響才聽聞一道有些陌生地嗓音在身側響起:「郡主,睡著的人呼吸深而綿長,下次你可以試試。」
被一語道破,我臉上雖然有些尷尬,但卻硬是沒睜開眼睛,嘴硬地回道:「誰說我睡著了,我這不是正要休息來著嗎?也許你晚半個時辰過來,我就已經睡著了!」
「看來太子還是很瞭解郡主的,特意讓在下此刻過來。」
來人這一句話頓然將我炸醒,猛然睜眼,想要看清來人,卻發現陽光刺得眼睛有些生疼,只能看得見一個高大的額身影立在我面前。於是,急忙再次閉上眼後緩緩起身,慢慢地再睜開眼,這才看清眼前的人。
這人說熟悉也不算熟悉,頂多只是見過幾次面,見面情況多是他說我聽,然後草草點個頭表示明白後便讓人送客,因此以至於我到現在都還記不清他的名字。
於是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這位大夫,那個……」
「焰晟。」他有些嘲諷地笑看著我,將自己的名字報出。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地焰晟御醫啊!真是久仰久仰!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啊!」俗話說得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既然已經尷尬得記不起人家的名字了,何不好好地拍拍他的馬屁,以彌補自己的罪過呢?
但也有一句俗話說「拍馬屁拍到馬腿上」,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此刻就見焰晟在聽完這句話後忍不住嗤笑半響,才緩緩說道:「郡主,恐怕您記錯了。一、我不是御醫,緊緊只是太子的門下;二、我沒有名氣,有名氣的只是我師父。」
頓時,我的笑容硬是僵在臉上,好半天才扯著嘴角說道:「呵呵,既然你師父這麼有名氣,我想你定然也不會差到哪去。」
「郡主知道家師是誰?」他挑著眉緩緩問道。
他一句話把我噎死在那,良久,我才順口氣道:「不知太子讓焰晟大夫到此處所謂何事?」
「太子說,大婚在即,擔心郡主的身子受不了那些繁瑣的禮儀,讓在下來為郡主看看,順便開些養身補胎的藥給郡主好好養養。」一旁的小廝在聽說焰晟是太子安排過來的人時,就已經非常激靈地將椅子奉上了,此刻,他正坐在我對面,怡然自得地望著我。
一聽要吃藥,我汗毛都豎起來,急忙道:「不用,不用了,我身子好得很,麻煩轉告太子,他的好意我心領了,這藥還是不用的好。」
「郡主的意思是身子能承受得住,根本就不用吃藥是嗎?」焰晟半斂著眼,緩緩說著。
「是的,是的。」我急忙點頭,根本就沒考慮他話裡的意思。
「可是那些禮儀繁瑣,太子恐怕郡主身子承受不住。」
「可以的,可以承受的!」我把頭點得只差要掉下來了。
「如果這樣太子就放心了。」
「嗯,嗯!」
「那我先恭喜郡主了。」他呵呵一笑向我作了個揖。
「什麼?」我頓時愣在當場,腦中一片空白,剛剛光顧著點頭,倒望了聽他說些什麼,現在細細想來似乎有些不對。
「既然郡主這樣說,那我可以據實回報太子了。」
「什麼據實回報?」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萌發。
「告訴太子,郡主身子很好,不用擔心大婚的禮儀會對郡主有任何的傷害。」
「什麼時候說大婚了?」我有些顫抖著聲音問道。
「就在剛剛,我問郡主是否能承受得了那些繁瑣的禮儀,郡主還信誓旦旦地保證可以。難道郡主忘了?」他挑眉望著我。
我那哪是忘了,是根本沒聽明白,現在才清楚地看到眼前這位也是披著羊皮的狼,吃人不吐骨頭的主,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
我在心中將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深吸一口氣,決定使用殺手鑭:「我沒說過,你焰晟大夫您記錯了!」
「那既然這樣,就只能冒犯郡主了,請您將手拿出來,我給您把個脈,順便開寫補藥。」
說罷,他的手就伸了出來,我急忙將手縮回鄙夷地問道:「焰晟大夫,可否告訴我你到底師承何處?你也清楚我現在的狀況,不能有半點差池,這藥也不是糖能隨便吃著玩的,如果當真出了點事你能負責嗎?現在這些個騙吃騙喝的江湖郎中多了去,我可不保準自己遇到的是騙子還是良人。」
我這番話說得焰晟是滿眼火花,雖然知道自己多少有些無理,但為了小命著想也只能這麼著了,此刻我還在心底盤算著,一會無論他說誰,我一律都以不知道打發,想來其實我知道的名人還真是屈指可數,而且那些都是神龍無蹤級別的,所以想想定然也不會讓我給碰上。於是更加放心。
好半響,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家師聖手醫神。」
「咚」一聲響,我彷彿聽到自己下巴落地的聲音,人海茫茫,世上還真有此趕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