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映襯著灰濛濛的心情,此刻南宮家仿若黑雲壓頂一般壓抑沉悶,原因無他,只因南宮睿淵已經三天沒有出過房門。
「給我滾出去,誰准你進來的?」一聲咆哮打破了靜寂,猶如劃破長空的驚雷,讓人心驚肉跳。
對於這樣的咆哮聲,下人已經開始變的習以為常起來,只是哀歎不知哪個倒霉鬼又被碰上了。這幾日,那些曾經人人搶著去做的送飯送水的差事已經變得讓人避之唯恐不及,那個溫柔英俊的南宮少主此刻變成了一頭嗜血的猛獸,任誰接近都會受傷。
看著那名被轟出房門正低頭低泣的送飯丫頭,周圍的人只能同情地看著她搖搖頭後離去,卻無能為力。
「怎麼,少主還是不吃飯?」這時一位兩鬢有些斑白的中年人器宇軒昂地走到那個丫頭面前,蹙著眉頭低聲問道。
「老爺!」正在低頭哭泣的丫頭猛然聽見有人叫她,於是急忙抬頭,望見來人後慌忙擦拭眼淚恭敬有禮地回了話:「少主還是不肯讓人接近,送進去的飯菜茶水全都被少主砸了個稀爛。」說到此,丫頭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彷彿是被剛才所看到的少主嚇壞了,這個以前無論對誰都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少主沒想到有一天會變得如此的可怕,仿若渾身充滿戾氣的羅剎一般。
「我去看看,你讓廚房從新在準備一頓飯送過來。」南宮謙交代完後逕自朝南宮睿淵的騰龍軒走去。
「是!」望著自家老爺漸行漸遠的背影,小丫頭低聲稱是,但臉上卻露出苦澀和無奈的表情。
「咚咚咚」門上傳來輕叩聲。
「滾!沒聽見嗎?再過來我就殺了你!」房中傳來一陣隱忍的咆哮,那聲音真如從地獄般走出的修羅般讓人膽寒。但門外的人也僅是愣了一瞬,隨即輕歎一聲伸手將門推開。
瞬間,凌厲的殺氣迎面而來,南宮謙急忙向後退了半步躲開後連忙出聲道:「少主,是我!」
聽到聲音,盛怒中的人趕緊收手,縛手站立在房中,雖沒再做刁難,但卻一句話也不肯說,也不看向來人一眼,明顯的拒絕讓南宮謙心底一歎。
「少主,聽說你這幾日都沒好好進食。」望向南宮睿淵變得如此憔悴的容顏,南宮謙就感到心疼,畢竟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哪捨得讓他出任何差池。但南宮睿淵就彷彿沒聽見似的,依然淡漠地望向門外,好似南宮謙不存在一般。
南宮謙環視整個屋內,已經沒有完整的東西存在了,那些曾經被南宮睿淵視為珍寶收藏的擺設已經變成了一地的碎片,無奈的低歎一聲,他使出殺手鑭:「少主,有消息了。」
終於,南宮睿淵身形抖了抖,眼波中流淌著複雜的神色,久久才沙啞著嗓子開口:「怎麼樣?」
南宮謙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在少主心中的地位居然會被一個女人所勝過,有些不甘的同時卻又慶幸少主找到了自己所愛的女人。
「少主,你已經三天沒吃飯了。」自從那個消息傳回後,南宮睿淵就將自己鎖在房中,並派他親自去探查事情的真相,誰知道回來後才聽主管說這三天南宮家是如何的水深火熱。
「謙伯伯!」南宮不滿地低喊著。
「少主,飯菜來了。」此時,那丫頭戰戰兢兢地再次將飯菜送入房中,但卻一直低著頭,不敢抬眼望。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正待南宮睿淵抬手要將擱置在桌上的飯菜掃落一地時,南宮謙及時地阻止了他,並向一旁的小丫頭使了個離開的眼色,得到特赦令的丫頭轉頭就跑片刻不停。
「少主,請你保重身體。」南宮謙緊緊抓住他的手,雖然這是以下犯上的舉動,但此刻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謙伯伯,到底怎麼樣?」南宮睿淵看也不看桌上的飯菜一眼,只是急著想要知道答案。
「少主,事情沒有你想得這麼糟,所以請你先吃點東西,然後我再告訴你!」南宮謙一臉堅持地望著他。
南宮睿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被他的表情所撼動還是被他的這句話所動搖,他緩緩坐下,夾起桌上的飯菜大口大口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