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靜靜地吹過,卷帶著啞伯一世的惋惜,旭堯無聲地站在一旁,細想著啞伯說的每一句話,他佩服著娘親,對宮將軍的心結也稍稍開解,唯一沒辦法接受的是那個女人成為他姐姐的事實。
這世上有一種痛,轟轟烈烈痛徹心扉,也有一種痛,綿綿不絕,猶如紮在心口上的針,每呼吸一次就刺一下。而旭堯的心口上就紮了一枚名叫宮梓萱的針,讓他每一次的呼吸都隱隱地痛著。
他回想起第一次見到梓萱的剎那,就被她眼底那抹靈動的微笑帶走了神。本以為被她認作弟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能一直守在她身邊,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但是,這個奇特的女子卻讓他產生了貪念,他不想再這樣默默守著她,他想要做這世上唯一一個能將她呵護在手心疼寵的男人,但命運卻給他判了死刑。
「乾爹,如果你想娘的時候,會怎麼辦?」旭堯的聲音哀傷且脆弱。
「孩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上官辰逸的別莊嗎?」
旭堯緩緩轉過頭,望著啞伯,不語。
「因為,只有那個地方給我的感覺很像竹悠,清靜優雅,靈秀溫柔,每當我想她時,總會在莊內走走,看著那譚碧胡,就像她的眼睛一樣清明溫婉。」啞伯說著,轉身也望著旭堯:「孩子,其實,我很早的時候就告訴過你,別太寵著那丫頭。但似乎已經晚了。」
「乾爹?」旭堯有些不明白,蹙著眉頭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啞伯定定地望著旭堯一臉的驚愕,徐徐道來:「在別莊時,小丫頭就待我極好,每日看到她的笑顏,總能令我心情大悅,所以,暗中保護那個丫頭也成我必須要做的事。那日,她將你帶回,我自然去查過,卻發現一些可疑的地方。後來,我總是處處留心你,為這,還被那鬼丫頭懷疑我為老不尊,設了個套給我轉進去。」啞伯想到當初梓萱誤以為他對旭堯意圖不軌,設計他當了乾爹,無奈地苦笑搖頭著,但心裡卻不曾後悔過。
「後來,我偷偷進入你的房間,發現了那塊玉,就明白了你的身份。」啞伯對旭堯抱歉的苦笑,旭堯並沒在意,只是微微點頭道:「原來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只是,為何不告訴我活著梓萱?」
「當時沒說,只是覺得命中注定你們是姐弟,那說與不說又有何關係?與其說出來,讓事情更加複雜,不如不說。而且,我直到現在,對你爹多少還是有些心結的,那時,你才剛認我做乾爹不久,我不捨得將你送回給他,其實,說白了,也是我自私吧,只是希望你別太怨我。」終於將心底一直埋著的疙瘩說了出來,啞伯覺得心像放下了塊大石頭般輕鬆,瞞著旭堯他的身世,啞伯心中一直愧疚著。
「乾爹,我不怪你,若不是你,即便被撿回來,我可能還是個無能的人,又何談保護梓萱。只是,尚有一事,希望乾爹能告知。」旭堯明白他心中的苦楚,自然不會怪他,但聽啞伯的話,更讓旭堯對他的身份感到困惑。
「說吧。」啞伯多少猜到一些,但並未打算再繼續隱瞞下去。
「乾爹,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