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闌珊,琵琶語又漸漸響起,高高低低,猶如落入玉盤的大小珍珠。宵瑾風又一次無意識地來到書瑤的帳前,在帳外靜靜聆聽。多少次,他總是按捺不住地想起那雙眼眸,明麗的清波透著深沉的哀傷。讓人有中忍不住想要擁入懷中疼寵的心痛。
書瑤已來幾日,雖然帳外總是有人看守,卻不見她出來幾次。音歇,片刻,宵瑾風掀簾進入,卻見書瑤正在伏案疾書。書瑤見來人是他,不疾不徐地擱筆,將所寫的東西折起來,巧妙地放入袖中。
看到她的動作,宵瑾風微瞇了瞇眼,裝作若無其事般問道:「姑娘好興致,這麼晚了還在習字,不知姑娘在寫些什麼?」
「只是一些無傷大雅的風花雪月之詞,將軍不會感興趣的。」書瑤客氣疏遠地回答道,讓宵瑾風有一瞬的不開心。
「既然你我相見,必是有緣,如不介意,不知可否與姑娘交個朋友?」
「如果將軍不嫌棄的話,是小女子的榮幸。」
「既然是朋友,就別在叫將軍了,叫我瑾風即可,不知可否喚你書瑤?」
「無所謂。」即便改了稱為,書瑤依舊冰冷,即便成了朋友,她來此的目的依然不會改變。
「夜已深,書瑤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有事叫一聲就好。」不知再說些什麼的宵瑾風愣了半刻,才有些失望地開口告辭。
「不送。」
待到宵瑾風走遠,書瑤才又拿出剛剛的紙條繼續寫著。想到梓萱那個丫頭出的鬼主意,她就不得不失笑地搖搖頭,一切似乎都在那丫頭的掌握中,真不知天下怎會有如此聰穎的女子,跟在她身邊總會無意識地被她所吸引,讓人不得不折服。
夜深,軍營中早就鼾聲四起,此起彼伏。四周除了巡夜的守衛,一片靜寂。一抹黑影迅速地在各個營帳間移動著,快速找到目標之後接近。
「吧嗒」一聲細微的聲響,小石子敲在營帳上,裡面的人知道信號來了。於是,便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姑娘,夜深了,你去哪?」守在帳外的侍衛有些驚訝地看著書瑤。
「我睡不著,出來在周圍透透氣。如果你們不放心,就跟著我好了。」書瑤淡淡地說罷,轉身就走。
兩名侍衛無奈只能跟在其後。走入背光的黑暗地,突然,在五十米處響起一陣細微的奇怪聲音,侍衛立即警惕起來。
「是誰?」一名侍衛低聲道。
「我去看看,你在這。」另一名侍衛自告奮勇地朝那走去。
「我有些冷了,能不能麻煩小哥你去幫我拿拿披風?謝謝!」書瑤眼見那人走開,於是,找了個借口把身邊的侍衛一併調離。
那名侍衛眼見離帳篷不遠,她一個姑娘家也不能去哪,於是,放心地走開了。
帶周圍只剩書瑤時,那個潛入的黑影迅速來到她身邊,兩人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交換了一張紙。頃刻,來人便消弭得無影無蹤。
書瑤穿上侍衛拿來的披風後便回帳了。只是,她沒看到,當她進帳的那一剎那,另一個陰暗處走出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眼底滿含憤怒還有一絲不明的痛楚。
「瑾風,看來這位瑤姑娘果然是敵軍派過來的。現在怎麼辦?」郴彥有些擔憂地望著宵瑾風。
「先別打草驚蛇,故意放一些錯誤的消息出去。剛剛那人務必要攔下。她手中的東西我也要看到。」
「你不處置她?!」郴彥有些驚訝,這不是宵瑾風一向鐵血的手腕。
「我要讓她嘗到苦果,要讓她親眼看到鳳玥的大軍滅在她的手裡。」宵瑾風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捨不下手,只要想到要讓她離開或者讓她受刑,他就有著種微微的心痛。
「哎!你愛上她了?那個你連臉都沒見到的姑娘?」郴彥是瞭解他的,如果不是愛上了,如何會割捨不下。
「沒有!」宵瑾風想也不想地否認。郴彥只是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