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折騰,天朦朦亮,楚家堡內一片死寂,沒有了往日的晨忙之景。上官坐在書房,看著手中的傳信,陰沉的臉上早斂去往日的笑意。正待要開口詢問站在暗處的影子時,一聲嬌媚柔軟的聲音傳來,讓上官不耐地緊抿嘴唇。
「王爺,聽說您昨晚受傷了?妾身擔心極了,因心中實在放不下,所以過來看看。王爺您怎麼不到榻上躺著?」白鈺彤一臉擔憂地來到上官面前。
「本王,沒事,昨晚嚇到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對上一雙滿是關懷的眼眸,上官臉色稍霽,但語氣卻依然冰冷。
「王爺,您是在怪妾身沒有早來嗎?妾身也很想的,卻無能為力。昨晚一個黑衣人闖入,刺傷了妾身,雖不嚴重,但妾身還是昏睡到此刻。」白鈺彤以為上官實在責怪她,委屈地為自己辯解著。
「你也受傷?」上官微瞇了眼眸,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神頓時再冷上幾分。
「妾身聽聞這幕後主使人是方公子。因前幾日妾身因一些事情跟方公子有些過節,若真是他,那妾身就明白為何要傷了我了。只是,王爺對方公子這麼好,為何他仍要傷了王爺?」
白鈺彤認為此時是扳倒方梓傲的最好時機,上官是不會輕饒任何一個背叛他的人,所以一面窺看著他的臉色,一面小心翼翼地添油加醋著。果然,聽了這話,上官更加陰鬱。
「此事本王自會處理,你先下去休息吧!」
「那妾身先回房了,王爺您也好好照顧自己,別太憂心了。稍晚,我讓廚子給您燉些養身雞湯。」眼見那番話在上官心中砸出了漣漪,白鈺彤掩飾著得意的神情,故作憂心地道。
「熙影,可有查出什麼?」直到白鈺彤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上官才又望著被捏在手中的傳信問道。
「回王爺,靈芸那邊的消息,說是是一群黑衣人幹的,據描述,武功招式皆不是鳳玥王朝的,反倒更像瑾麟國的,這與昨晚突襲楚家堡的那些黑衣人很像。」
「上官,你覺得這事真的跟梓傲有關?」
剛從外面進來的楚修潔和楚燁磊定然聽到了熙影的匯報,楚修潔並不贊同上官盲目的決定,他喜歡梓傲爽朗的性格,從不認為梓傲是這樣的人,楚燁磊站在一旁,不置一詞。
「事實擺在眼前不是嗎?」提到梓傲,上官就有些沉不住氣。
「為何遇到梓傲的事你就慌得亂了手腳?一點也不像我認識的上官。你好好想想,那些算是事實嗎?就像梓傲說的,他能猜到大軍前行,為何別人不能猜到?如果真有內賊,定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又怎麼會猜不到?就連我都覺得有問題的事,你居然這麼快就給他定了死罪,是不是太盲目了?地牢涼寒,梓傲雖是男子,但也單薄,你是否應該先讓他出來?關在房中讓人看守也是好的啊!」
楚修潔顯然還不知梓傲的女兒身份,他為上官分析道,一方面是想他別做出後悔的事,另一方面是為梓傲求情。被他這麼一說,上官似乎稍稍冷靜了些,細細想到,事情仍有很多疑點。
「如果不是她,那為何那個黑衣人要如此說?在雲隱寺時那個曾進入她房中的男子到底又為何?」上官口氣明顯軟了下來,但提到那個男子,他就心中悶悶不快。
「上官,你似乎忘了什麼叫做嫁禍。再有,那男子能代表什麼?他是在雲隱寺的時候跟梓傲見面的,並不是楚家堡。你之前將梓傲安排進入你的院落,不是有些就近監視的意味在裡面嗎?除了南宮睿淵,他並沒有跟任何人接觸不是嗎?」
當初聽上官說要將梓傲安排進入醉楓院時,他嚇了一跳,而上官給他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就是就近監視梓傲。其實,這只是一部分的借口罷了。
一想到南宮睿淵,上官的臉色就有些陰鬱。那日,梓傲倒在他懷裡的那刻,上官清楚地看到了,雨聲雖大,但他們的對話還是一字不差地傳入他的耳裡。知道南宮睿淵知曉梓傲的女兒身份,讓上官覺得似乎有個專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被搶走了一般。因此,雨未停歇,他便緊捏著拳頭冷然地轉身離開。
「好好調查一下再做決定,別讓自己後悔。」楚燁磊終於開口,卻意味深長地望著上官。
「嗯,我知道了。」語畢,上官陷入沉思。
見此,楚燁磊和楚修潔離開,給他留下一個思考的空間。
「大哥,二哥什麼時候回來?」
「今晚。」
「恩」楚修潔知曉地點了點頭,隨著楚燁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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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這是那邊傳來的消息。」一名青衣人將一封飛鴿傳信交給了老者。
老者有些迫不及待地拆開,閱畢,眉頭緊蹙,下顎緊咬,一把將信捏在手中,頃刻,變成粉糜:「傳令下去,今夜救人。定要將人平安送到旭堯手中!」
「是!」
來人領命下去,獨留老者一人撫頭空歎:「丫頭啊!你這個惱人的丫頭,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