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已好幾天,上官雖每每見到我都眼含深意,卻也沒再有逾矩行為,但我依然避他如蛇蠍猛獸,只因他那日離去時的那句仿若宣言般鏗鏘的話語,一直在耳邊徘徊迴盪,讓我心神不寧。
真不知道應該說是殊榮還是噩夢,偌大的楚家堡內除了醉楓院竟然沒有我的安身之處。
猶記得去找楚修潔調換院落時,他滿眼戲謔地道:「梓傲,楚家堡現在空餘的房間已經安排滿了,沒有多餘的房間調換。上官的醉楓院算是最舒適的院落了,任誰都想住進去,只是上官從未允許過,而你是第一人。」
「那麼我住下人房吧。」一聽那話就更加堅定我要遠離危險的決心。
「怎麼?住得不舒服?還是,有什麼事?」他戲謔的眼光來回在我臉上探究著。
他刺探的問語又讓我想起了那個霸道的吻,我竭盡全力想要淡忘掉的難看記憶就這麼被他勾了出來。臉微微一熱,趕緊低頭牽強地找了個理由道:「沒有的事,只是覺得他是王爺,而我一介平民怎能與他共用一個院落。於理不合。」
「呵呵,確實有些於理不合,但是,那人是上官,只要是他做的事即便不合理,也是合理的。」
明白了楚修潔這番意味深長地話,我有些尷尬,但卻又不能說什麼,只得啞口無言。半響,一個倩麗的身影浮現在腦海裡,我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讓上官的那個侍妾跟我換個房間吧,她至少也算他的妻,不是別人,而我搬出去後於理也合,豈不是兩全其美?」
正待我慶幸自己想到個好辦法之際,一個低冷的自嘲插了進來:「看來本王做人挺失敗的,居然讓梓傲如此嫌惡。」
豈止是失敗,簡直糟糕透頂,心中雖這樣想著,但也還沒有那個膽說出來,於是,只得虛偽一把道:「不敢,能與王爺同院而居是梓傲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是我的榮幸。但梓傲亦害怕如此的好運會遭天妒,招來厄事。所以才不得不提此要求。望王爺見諒,也望王爺成全。」
這番話直到說完都沒有勇氣看他的臉,但我卻清晰地聽到了越來越大的磨牙聲。
「呵呵,厄事?」良久,上官低低輕笑兩聲,聲音再次冷了幾度道:「那麼本王倒也期待看看會是什麼樣的厄事找來。梓傲放心,一切都有本王。」
就是有他我才會有厄事,他可是麻煩的根源。這話我也只敢在腹中誹謗,卻不敢明目張膽的說。正尋思著找什麼借口推脫,誰知,他卻說:「難得如此好天氣,梓傲就陪本王去散散心吧。想必梓傲不會拒絕才是。」
話畢,他依舊笑得滿面春風,可眼底的威脅卻不容忽視。誰叫我有把柄呢,不想以女兒身示人,自是害怕空惹事端。不明白他為何沒有拆穿,但卻也整天心驚膽戰。
我戰戰兢兢地走了兩步,扭頭企圖尋找救援,卻見楚修潔拿著扇子,遮住半張臉,渾身顫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咒:笑吧笑吧,最好憋死你。
一路跟在上官身邊,穿梭在繁花似錦的內院,在外人看來似是悠閒,卻不知怡然自得的只有他一人。
那不時落在我肩上的扇子,時刻地提醒著我別想逃離,隨著逐漸熟悉的景物映入眼簾,我開始覺得有些慌亂。
「王爺不是說去散心嗎?如何又回來了?既然王爺想要休息,那我也不便打擾,就此告辭。」眼見他將我帶入醉楓院的主樓——這個我視為禁地的地方,當下頭皮就全麻了,汗毛倒豎開始往後退,準備在必要時刻落跑。
「怎麼,我這地方是有毒蠍還是猛獸?」
顯然上官是注意到我的舉動了,滿眼嘲諷地盯著我,激將的目的顯而易見。但他錯估我的骨氣,面對危險,命比氣節重要。以前曾有朋友對我這麼感慨過:「幸好你不是生在舊社會,否則你就是一漢奸。」
「沒,沒有的事,只是覺得王爺既然無心賞景了,那不如好好休息……」牽強的解釋還沒說完,就見他又向我靠近一步,我不自覺地向後退去,卻發現已經靠在門板上,頓時心慌意亂。
「誰說我無心賞景,我不正要賞景嗎?」略微暗啞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一語雙關的話讓我心驚,抬頭一看,他已近在咫尺,濃厚的鼻息呼在臉上,瘙心的麻。
心下緊縮,腦中一片空白,當即轉身就跑。剛邁出一步,倏然腰間一緊,天旋地轉,我緊閉雙眼,緊緊拽著手邊的東西,灼熱撲面而來,一方溫軟覆在唇上,細細吮吸。
驚惶之中睜眼,對上一雙微微迷醉的雙眸。放開緊抓他衣袖的雙手,我掙扎著抵推他的胸。感受到抗拒,他一手緊緊梏在我的腰上,一手托在我的後腦,非但沒有停止,還加深了這一吻。
他的吻從狂野到溫柔,細緻的呵護仿若醉人的紅酒,不知不覺間我放軟了反抗,開始沉沉醉在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