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又進病房去向陪護的鄒樹楊及妻子林雪雁瞭解情況,這次得到一定的真情:
懷孕女孩的家是原松區的,她長得比較成熟,女孩懷孕的具體原因不詳,她的家人不向外人深談此事,包括這記者在內……
喜藍在前一天晚上沒在醫院呆多久,通過電話通知鄒樹楊及妻子林雪雁後,她自己就回家了,除了再做了飯菜給父親和嫂子吃之外,她沒再在醫院裡多呆一下。
但她第二天上網卻從網上看到了那記者的報道,這報道的標題挺「引人注目」的,叫她不能不在心裡想:
記者對這件事情關心得太過頭了,完全沒保護未成年女孩子個人「私事」的意識,到時如果出什麼事情,難道他不怕擔責任才行。
不過她略為鄒瓊感到欣慰的是,鄒樹楊及其妻子林雪雁沒向記者透露太多女兒的情況,記者也沒把鄒瓊的真實姓名披露出去。
但這消息在本市來說還是爆炸性的,喜藍上班的時候,還沒進電梯就聽見一些同事在電梯門前圍在一起議論:
「太可怕了,連九歲的小女孩也當媽媽了,那以後不是會有更多人學這個樣嗎?」
「她一定是給人強姦了,不然哪會這麼小就懷上孩子呢!」
……
喜藍聽著他們的對話,在為鄒瓊感到羞愧的同時,也不能不「憎恨」她太不懂事了。
喜藍在中午下了班到菜市場買了菜回到家,做好飯菜送到醫院給父親和嫂子吃,才能再去婦產科病房見鄒瓊。
這時鄒瓊剛剛在醫院經剖宮產生下了孩子不久,護士把她推進病房才把她安置在病床上,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她自己雖然還很小,但生下的一個男嬰竟有二點五五公斤重,好像是她的肚子完全容不下,這更叫喜藍覺得驚奇了。
喜藍看見,此時鄒瓊母子均無大礙,嬰兒睜著眼睛,但鄒瓊卻閉著眼睛在睡覺——不知她這是羞愧還是什麼原因。
鄒樹楊及妻子林雪雁都坐在女兒的床邊,神情凝重,在那兒低聲議論著:
叫鄒瓊懷孕生子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那個人是已婚者,還是未婚者?
鄒瓊是給他騙去的,還是自己跑去的?
……
從他們的議論裡可以看出,至少目前他們對此還不得而知。
他們肯定是問過女兒的,但鄒瓊要麼是不肯說,要麼就是說不清楚,叫他們到現在為止還只能在那兒猜測。
見喜藍來到,鄒樹楊趕快從床邊站起來招呼她:
「喜藍,你坐,你坐。」
「哦,我不用坐,站一下行了。」
喜藍揮手道。
「好,不坐也行,這兒也沒什麼地方坐。我和你一起站吧。」
鄒樹楊又道,像她一樣站著。
這時喜藍問他:
「鄒大哥,瓊瓊這麼小就懷孕了,你們做爸媽的決定怎麼辦呢?」
「我們已經向警方報案了,等著公安來處理。」
鄒樹楊滿臉無奈地道。
「我們還向承功律師事務所的劉律師詢問了法律上的事情。」林雪雁插進話兒來道,「劉律師說,鑒於十四週歲以下的婦女不享有性權利,所以任何以『沒有違背婦女意志』的抗辯都不能成立,只要和她們發生性的接觸或行為都構成強姦罪,並且在量刑時要從重處罰。所以我想,只要公安抓住了那個人,就一定會判他刑。」
「就算判那個人刑,也難解我們的心頭之恨啊!」
鄒樹楊突然氣憤地說。
「是啊,真的是難解我們的心頭之恨啊!」 林雪雁也說,瞪向窗外,「醫生告訴我們,女人的一生根據她們的生理現象,有五個發展時期,即幼年期、青春期、成熟期、更年期和絕經期。女人在成熟期的時候,由於卵巢完全成熟能定期排卵,並週期性地產生激素,因此就具備了生殖能力。一般女孩在十一歲的時候才會進入青春期。正常來講,女人出現月經以後才能生孩子,可一九三九年五月,秘魯一位五歲的女孩竟懷孕,並順利地分娩出存活的嬰兒。一位當了多年婦產科醫生的大姐告訴我們,就算這樣,女孩九歲懷孕生子這種情況還是極其少見的。所以那個男人叫鄒瓊懷上孩子,真的是非常可惡啊!」
喜藍到公司上班,在門外就看見人事部又在招聘職員了,一個挺美麗、白淨的女子正站在人事部經理的前邊。
她正準備踏進大門去,這時突然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葉東晟來到美麗女子的面前,人事部經理馬上畢恭畢敬的站起來,說了聲:
「葉董事長,您也來了!我正在按照您的要求招聘員工。」
此時那美麗、白淨的女子正沮喪的準備離開,抬頭看向葉東晟,葉東晟那雙眼睛恰好朝她看,露出一些欣賞的表情。
他拿過簡歷,問了美麗女子一些情況,然後對她說:
「這是我的名片,你明天來我公司上班吧。」
美麗女子似乎感到不可思議,想不到事情如此快就峰迴路轉,很快樂,很興奮,馬上露出嫵媚的微笑,點頭道:
「謝謝林董事長!」
然後她就快步往外走了,在門前瞟了喜藍一眼,隨即頭也不回地快步遠去了。
喜藍望著她的身影遠去,覺得這個女孩子好像有一點兒向她挑戰的意味,竟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點兒醋意,暗暗想:
「難道葉東晟招她進來,又想跟她簽什麼約,到時要她嫁給他嗎?」
象葉東晟那樣的人,有錢有權有勢,做什麼事情都是跟一般人不同的,說不定他說他跟他前妻離了婚,就是因為他看上了另外的美麗女子,見異思遷了,所以就將前妻一腳踢開,然後跟其他女孩子「簽約」!
現在他說不定又看上了剛才那個女子,對她起了什麼歪念頭哩!
那麼他會不會到時要將喜藍踢開,改「愛」那個女子呢?
——喜藍可是在他想跟她親熱的時候拒絕過他,叫他至今沒有真正佔到她的便宜的。
他要是因為覺得她太「有刺」了一些,不是他能征服的,對她發了怵,不想再強求她了,他是可能去改愛其他女孩子的。
由於有了這樣的想法,喜藍進大門時就有些不自在了。
葉東晟則一見她就很高興,笑著道:
「呵,羅喜藍,你來了啊?好,好,我正想帶你去見個大老闆哩。」
「什麼?又要去見大老闆啊?怎麼有那麼多大老闆要見啊?」
喜藍聽他這樣說,故意瞪著他,裝出不大樂意的樣兒。
葉東晟說:
「不算多,不算多。要是我們公司以後能多幾個子公司,那才叫多哩。」
「什麼,你現在已經當了那麼大的老闆,還嫌不夠啊?」
喜藍故意叫。
「不夠,不夠,哪夠呢。」
葉東晟輕描淡寫地說。
「那好吧,你要我去我就去吧。誰叫我是你的秘書呢!」
喜藍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兒。
這時葉東晟就掏出手機來,按了手機號,然後道:
「小袁,你現在下來,送我和羅秘書去鴻圖酒店。」
袁基元在電話那頭答應了他,然後他就掛了電話。
葉東晟領先往門外走,喜藍跟上他。
葉東晟走了兩步就回頭告訴她:
「我們現在去見的那個人是華光房地產公司的副總裁,那是一家非常有實力的房地產公司,對我們來說,是大有用處的。」
「董事長你現在是想跟他們合作建什麼高樓嗎?」
喜藍好奇地問他。
「對。要建一座三十多層的高樓。」葉東晟象沉吟地回答,「現在搞房地產利潤高,賺錢快啊。除了建高樓,我還想建些花園小區哩。」
他這樣說著,就走出了門去。
他們一出門,就立刻看見了門兩邊離大門只有兩三步遠的牆上,不知什麼時候給人用毛筆、墨汁寫了挺大的電話號碼和「代款」兩個字,其中那「代」字無疑是「貸」字的誤筆或者是寫者的「簡」筆。
這些字滿街不管是什麼樓房、高牆,新的還是舊的,都時不時會有人寫下各式各樣的電話號碼和其他文字,比如「黑車」、「**」等等,非常難看。
葉東晟一見這些「牛皮癬」就皺眉頭,問門衛溫水生:
「是誰寫的?」
「不知道。我今天一開門就看見它寫在這上邊了。」
溫水生略帶不安地回答——他可能有些擔心葉東晟會責備他,追究他的責任,因為他晚上也在這兒值班的嘛。
但葉東晟並沒把不滿撒在他身上。
「該死的東西,老是在我們牆上亂寫!你打電話告訴他,如果他以後還敢再來寫,給我們一看見就馬上抓住他送他去公安局。」
葉東晟臉露痛恨地說。
「是,是,我現在打,現在打。」
溫水生趕快應,說著他就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按電話號碼。
這時葉東晟吩咐他:
「等一下你就用石灰水把這些字刷去。」
「是。」
溫水生又答應。
袁基元很快就把車開來了,打開了車門。
葉東晟一低頭就坐進了車去。
本來他該坐車前座的,但他沒坐,而是招呼喜藍和他一起坐到了車後座。
關上車門後,葉東晟很自然地握住了喜藍的手。
喜藍沒抽回自己的手來,由得他握——這時她已想得很開,既然她已跟他簽了約,同意嫁給他,她再作什麼姿態都沒實際意義了。
袁基元開動了車,頭也不回地對葉東晟說:
「董事長,你應該也看見了吧?現在網上很多報道說中國和美國、韓國可能會在黃海打起來,不知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