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約 第2卷 第九十一章
    「這些鬼東西,敬領導怎麼這麼不會敬啊!不是從愛護領導的身體健康出發,少給領導敬點兒酒,說些客氣話兒就算了,而是拚命敬!」

    就因為這樣,他給人扶上車,送回縣政府招待所時,在樓梯口看見已先吃了飯回來的文英珠從樓上往下走,似乎要再出去一下,他覺得她樣兒分外的美麗,就完全沒有經過頭腦去想事情,由不得伸手拉了她一下,對她說:

    「到我房間來,我們一起喝茶,喝茶。」

    「行,張市長,我明天去,一定去。」

    文英珠笑著回答。

    而他就對她揮揮手說:

    「好,你現在忙你的吧!忙你的吧!」

    等他給扶回自己的房間,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頭腦比較清醒了,想起自己在樓梯口跟文英珠說的醉話兒,覺得很失分寸,不禁生出不安,便想快些打個電話給她解釋一下,可他又還沒她的手機號碼,只能在那兒懊惱了很久。

    當晚他可以上文英珠的房間去向她說幾句道歉的話兒,但想到自己副市長的身份,感到這樣做很易引起猜疑,也只能作罷。

    「等明天吧,等明天她真的來找我喝茶,我再好好跟她說吧。」

    他這樣想。

    第二天上午,從八點鐘開始,市抗旱救災工作隊就和新裡縣縣委、縣政府的主要領導人員和部分旁聽幹部一起,在新裡縣縣委會議室開會,研究部署抗旱救災工作,初步得到共識:

    面對嚴重的旱情,新裡縣要立足於「抗大旱,抗長旱」的基礎上,精心組織,科學調度,強化責任,通過推廣節水灌溉技術、增設機電設備、打抗旱井、改種旱糧及經濟作物等強有力的措施,來搶插一晚、二晚稻……

    張寶忠作為與會者中的最高領導者,自然是坐在主席位。

    文英珠不是攝影師,而可能是文字記者,她便由始至終跟在攝影師的後面陪著他給參加會議的人們拍照。

    對那些喜歡欣賞、敢於欣賞美女的人來說,文英珠長得那麼美麗出眾,這種時候在會議室裡走來走去,真的是很養眼,帶來很愉快的感受。

    張寶忠也覺得文英珠很養眼,也帶來了他心中很愉快的感受,但他不能去看她——他可是整個會議室裡最「引人注目」的中心人物啊,隨便去看美女,不是太不嚴肅了嗎?

    因此他的眼睛總是只看著自己對面的兩個人——縣委書記和縣長,雖然覺得文英珠很耀目、很晃眼,也忍著沒去看她一眼。

    文英珠主要可能是做些文字工作,雖然她總是跟著攝影師去四處攝像,她卻老拿出筆記本和筆去不停地寫。

    只是他多少有些煩惱:

    怎麼這次電視台派來的女子不是某個相貌平常的女子,而是這個長得這麼漂亮的女子呢?

    當然也怪不著人家電視台的,人家既然有一個這麼漂亮又能幹的女子,自然要讓她去做招牌,讓多些人知道他們電視台是個有魅力的好地方、好單位啦。

    而在他,本來也大可不必為此去煩惱,去責怪別人的。

    他願意看她就看她,不願意看她就不看,誰礙著誰呢?

    可是他因為自己昨晚喝了酒後的那個不莊重舉動,還是不能不隱隱地要生煩惱。

    假如他沒有做出過那個不莊重的舉動,也許他不會生這種煩惱吧?

    唉,人啊人,就算你當上了個不小的官,你很多時候可能也還是有些很凡俗的想法的。

    這個會開了有兩個多小時,達成一致看法和意見後,就決定第二天上午開始分頭奔赴新裡縣全縣多個鄉鎮去抗旱救災了。

    在奔赴新裡縣的鄉鎮去抗旱救災的前一天晚上,很多人來找張寶忠。

    這些人主要是新裡縣四套領導班子裡的幹部們,他們不外乎是跟他攏絡一下感情,套套近乎而已。

    張寶忠當領導幹部多年,對此雖有些見怪不怪,但他也頗為厭煩——他想自己能單獨呆一呆,快些休息一下。

    辛苦了一天,他覺得自己已相當疲憊,不想去跟人再磨什麼嘴皮子了。

    但他既是下來工作的,在來到新裡縣的這一段時間裡,就不能輕易將某一個當地幹部拒之門外,不管他們是抱著什麼目的,帶著什麼心思,他都得勉為其難地和他們多坐一坐,交談交談。

    就因為這樣的原因,張寶忠從晚上七點多鐘吃過飯回到縣政府幹部招待所起,一直到十點多鐘,就都在自己的房間裡耐著性子陪著來拜訪的新裡縣四套領導班子裡的那些幹部們交談。

    在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完全忘記了這次跟自己一起下來的市電視台的記者當中有個美女文英珠,他還約了她來喝茶哩!

    新裡縣的幹部們還是很乖覺的,和張寶忠交談到了十點多鐘,他們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和副市長磨下去了,於是紛紛告辭離去。

    這時張寶忠已經很睏,想要睡覺了,可他又還沒洗澡,就想進洗澡間去洗個澡。

    可他剛走到門口要關上門時,文英珠就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呵,張市長,你真忙,今晚還要我陪你喝茶嗎?」

    「哦,可以,可以,來喝吧。」

    張寶忠帶點兒熱情地說。

    文英珠顯然作了精心的打扮,臉上化了妝,穿上了一件很漂亮的嶄新連衣裙。

    張寶忠一個是困了,一個是他一向嚴於律己,雖然文英珠作了這些特意的準備,他也沒什麼心思去多看她,把她讓進屋後,就大開著門,給她倒茶。

    「你今年可能只有二十歲吧?」

    兩人都坐下後,張寶忠開口問。

    「已經二十一歲了。」

    文英珠嫵媚地笑著說。

    「有二十一歲了?」

    「是。」

    「終究是美女,笑起來的表情、聲音都完全跟別的女人不同啊。」

    張寶忠禁不住暗暗想。

    「你還沒我兒子大哩!」

    張寶忠也笑起來說。

    「你兒子有多大了?」

    文英珠歪起頭問他。

    「今年有二十三歲了。」

    他回答。

    「他叫什麼名字呢?」

    「叫張勤勉。」

    「呵,真好聽的名字!」

    文英珠說。

    「你覺得好聽嗎?」

    張寶忠認真地問她。

    「是啊,覺得很好聽。非常非常好聽。」

    文英珠一點兒也沒有做作地回答。

    「該叫她回去了。該叫她回去了。」

    在給文英珠倒了兩杯茶看她喝了後,張寶忠在心中想。

    他們這次一起下鄉,才是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認識,有什麼理由顯得那麼親近呢?

    給旁人誤解這已是挺不好的結果了,而要讓她以為,只要一個女孩子長得很美麗,就可以在這世界上到處開綠燈,連他這樣一位副市長也能輕易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於是張寶忠就在給文英珠倒第三杯茶的時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她說:

    「我這裡沒有名茶。今晚我就只能請你喝這麼多茶羅。不然我明天要起不來去幹工作,那可要給群眾罵羅。」

    「行,我喝完這杯茶就回去。」

    文英珠對他嫵媚地一笑說。

    她這笑容叫張寶忠的內心由不得一動,由不得發酥,暗暗想:

    「終究是美麗的女孩子啊,就是那麼有魅力,那麼易叫人生非分之想。這一輩子我如果能娶到這樣一個女孩子做妻子,那可真是一種很大的艷福哩!」

    不過他自己很清楚,除非他胡來,他這一輩子是沒這種機會和福氣了。

    在他還年輕的時候,人沒當上官,就算遇上了這樣的女孩子也可能對方看不上他。

    而到現在他遇上了,人又年紀那麼大了,連兒子都比她年紀還大了哩。

    人生就是存在這麼多遺憾啊!

    除了極少數十分有福氣的人之外,一般人都是只能要麼得到這種好處,得不到那種好處;要麼得到那種好處,又得不到這種好處的。

    當然,如果他也像極個別腐化墮落的領導幹部那樣,在男女關係上不檢點,那麼他現在當上了副市長,要把象文英珠這樣的女孩子俘獲住,然後玩弄於股掌之間,那還有什麼不可能呢?

    但他決不願意這樣做。

    這除了他這二三十年來所受到的各種思想政治教育叫他無法放縱自己之外,也有客觀的比較尺度在那兒擺著:

    他從一個普通科員升上副市長得花上二十多年時間,而如果他與一個美貌的女子亂搞男女關係的話,可能不用半年時間就得給拉下來了,這值得嗎?

    張寶忠認為這是非常不值得的。

    他如果想婚後還擁有一個美人,那他就別進公務員隊伍,別去當官,想辦法做成個大老闆就行了。

    而如果他要進公務員隊伍,想要當官,那他就別再去想擁有什麼美人。

    張寶忠既有這樣的想法和認識,那麼文英珠雖然是長得很美麗動人,叫人喜愛,他也覺得她魅力有限了。

    文英珠顯然是不知道這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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