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了一陣，街上那些樹啊、行人啊、樓房啊、車啊什麼的都已把羅喜藍的眼睛晃得有點兒花了，葉東晟這才問她：
「你現在是要去哪兒呢？」
「去醫院。」
喜藍有些難過地低下頭，低聲回答。
「去醫院幹啥？」
葉東晟似乎很驚奇，轉過臉兒來問她，「你是在醫院上班嗎？」
「不是。我媽給人撞傷了，我去服侍她。」
喜藍的眼淚再次冒出來，輕歎一口氣回答。
「你媽給人撞傷了？」葉東晟似乎更驚奇了，盯住她的臉兒問，「是誰撞的？傷得很嚴重嗎？」
「嚴重，非常嚴重。」
喜藍鼻子一酸，又出聲地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葉東晟忙安慰她說，「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不怕。」他說著還用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衛生紙來遞給她說，「抹一抹你的眼淚吧，不然流進眼裡去，會傷眼睛的。」
喜藍沒有拒絕他，接過了紙來，趕快抹了一下眼淚。
這時葉東晟問她：
「撞傷你媽的那個人有沒抓住呢？」
「沒有。沒抓住。」 喜藍輕輕地說，眼裡流露出了懊惱的神色，「剛才我去公安局問了，他們說那司機開的是無牌無證車，一時抓不到。」
「那那個人可真的是很可惡了！」
葉東晟充滿氣憤地說，一隻拳頭竟突然攥了起來。
見他這樣，喜藍想應和他，但最後又沒吭聲，只在心裡想：
「他好像還滿有正義感的哩。」
因為有些抽泣，她就將臉兒轉向了一邊去，等自己不再那麼抽泣了，這才轉回頭來。
葉東晟又問她：
「你媽這樣住院，醫藥費高嗎？」
「高。」
喜藍只應了他這一個字。
「她應該有醫保吧？」
葉東晟又問。
「沒有。」
喜藍又簡略地回答。
「沒有醫保那可不容易交啊！」
葉東晟突然對她生出了憐憫的神情來，慨歎地說。
喜藍想說什麼，但說不出，而眼淚又不由自主地再次冒了出來，叫她只好再轉開臉兒去，用手背將它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