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路宵霞家還有一段路程,袁基元就開始問了:
「有沒到?有沒到?」
「沒有,繼續往前開。到了我會叫你停車的。」
路宵霞聲音低低地說,像怕他會突然停車的樣兒,眼睛有些緊張擔心地盯著他的臉兒。
袁基元看來不會突然停車,但他卻越來越顯出不耐煩的樣兒來,皺眉道:
「怎麼你家這麼遠的?完全是在郊外啊!」
「也不是在郊外,是差不多到郊外。」
路宵霞陪起笑臉說。
「完全是在郊外,哪兒是差不多到郊外呢。」
袁基元用上了毫不客氣的語氣道,像要生她的氣。確實,從這兒看,車窗外的樓房已越來越矮,行人也越來越少了,跟市中心區相比已完全是兩樣了。
羅喜藍聽到袁基元開始頗煩路宵霞了,感覺他對她決不可能生什麼愛意,便由不得心中很愉快,很舒服,也開口說:
「實在是好遠啊,有轎車都要跑半天,更別說是步行了。難道你以前真的是走著路去上班的嗎?」
「是啊。如果不是走著路去上班,那點兒工資哪夠我花啊!」
路宵霞歎息地說。
「這麼遠的路,路上可要花不少時間啊!你有那麼多時間趕路嗎?」
「有什麼辦法,只能自己辛苦一點兒了。所以我每天早上要六點多鐘開始去上班,中午就在小飯店吃個快餐打一下盹,不然哪會不遲到呢?」
「真可憐。」
喜藍突然發自內心地生出了一些同情說。
終於,路宵霞住的地方到了,她剛說:「停車,停車,快停車。」 袁基元就把車停下了。
路宵霞快快打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車門外先用手梳理一下有些散亂的頭髮,然後對喜藍搖搖手說:
「喜藍,謝謝你啊!今天真的謝謝你呵!」
喜藍做出不以為然的神情說:
「謝我幹什麼。不用謝。」
然後袁基元就把車往回開了。
但沒開出多遠,他見著一家較大的飯店,便對喜藍說:
「現在我們進去吃個便飯怎麼樣?我請客。」
喜藍趕忙說:
「不用,不用,怎麼能叫你請客呢?」
她說的是真心話兒,袁基元接她坐車已叫她內心生出很複雜、很矛盾的情緒了,現在再叫他請客,那她以後可怎麼對待他呢?
「有什麼關係?難道我不夠格嗎?」
袁基元盯著她的俊臉問。
「不是,不是。」
喜藍趕忙說,一邊說一邊就將眼睛轉到了別處去。
「那就不必客氣了。」
袁基元說著,竟一伸手摟住了喜藍,然後就用力擁著她往飯店裡走了,好像他們早已很熟,甚至是戀人關係一樣。
喜藍立刻就覺得了不舒服:
這算什麼啊?她和他才不過見過兩次面,就能這樣做了嗎?他把她當成什麼人了?她難道是這麼輕賤的女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