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聽我說,北邪王可能是把紫衿……」藍袖凍得直打顫,她隨紫衿上樓去時,聽到了紫衿和北邪煊的全部對話。
知道王上是把紫衿當作了公主,但是為什麼呢……
還有,紫衿說傍晚收到了公主的傳書,這件事怎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藍袖,什麼都別說了……」珈洛回過神來,看見藍袖在寒冷的雪夜裡只穿了一件單衣,外襖披在了自己身上。
趕緊拿下來讓她穿上:「傻丫頭,你這樣會凍壞的!」
在這個宮裡,也只有藍袖能這麼對她!
「公主,不管什麼時候,都有藍袖在你身邊……」
珈洛一下子哭了出來:「我知道,我知道……藍袖,你的手這麼涼,一定是凍壞了,我們先去漪蘭殿……」
煙汀小築,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永遠都不想回去了!
已經是深夜,漪蘭殿只有守夜的兩個小宮女在低聲閒談。
看見在風雪之中走來的珈洛和藍袖,大吃一驚,趕緊去回了蘭音。
她們都知道自己主子是很疼愛洛主子的,這些天不見洛主子的身影,主子也是心急如焚。
蘭音聽到稟告立刻著衣起來了,就知道洛兒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
看到珈洛和藍袖皆是臉色蒼白,淚痕滿面。
上前握住她的手,沒有一絲溫度,忙問:「洛兒,你們這是怎麼了?」
「藍袖凍壞了,我們沒地方去,只好深夜打擾姐姐的清夢了……」珈洛再也說不下去。
偌大的王宮,沒有一個地方是屬於她的。
「你們快來暖閣,先暖和一下再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
進了暖閣,蘭音讓彩翼準備薑湯,把暖爐燒的更旺些,又讓珈洛和藍袖擁被坐到軟塌上。
這才開口:「洛兒,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見過王上沒有?他這些天每天都去煙汀小築坐到深夜……」
這句話若是先前說,珈洛會是滿心感動,可現在,他每天去小築都是幹什麼!……
若干時間的猶疑不定,最後終於決定沉下心來和他廝守,可是她那良人啊,貪圖的何止是齊人之福!
「我再也不想見他!」
「這又是怎麼了?」
「沒什麼,其實他沒錯,他是一國君王,寵幸再多女子都是天經地義,是我高估自己,自不量力。」
但是和她的丫鬟在她的床榻上,讓她情何以堪!
蘭音驚訝了:「洛兒,你說……」
珈洛沉默不語,藍袖便大概說了一下。
「這肯定有誤會!洛兒,等明天問清楚了再說罷。」
「公主,這真的是第一次,而且我也聽到了北邪王說……」
「你們別說了!」珈洛摀住心口,疼的徹骨,身體上心裡都疼。
拿出赫連捷給她的小瓷瓶,服下一顆藥丸,這才微微好了些。
猛然間想起了赫連捷說:「你可以愛任何人,可你不能因為任何人而不愛惜你自己。」
是不是,她原本就不該回來,在無名谷待一輩子也好,回吳中也好,都好過回來看自己的心凋零……-
「洛兒,你吃的什麼?是不是哪裡受傷了?」蘭音和藍袖都不敢再提北邪煊。
珈洛笑容慘淡:「被黑衣人打了一掌,現在已經無礙了。」
怎麼會無礙,方纔還吐了一口血!」藍袖急道,「應該傳太醫來!」
珈洛拉住準備吩咐宮人去請太醫的蘭音:「姐姐,我只需要靜養,藥方什麼的我都帶著呢。」
蘭音便讓彩翼前往太醫院按藥方抓藥。
「藍袖,你怎樣了?」珈洛看藍袖的臉色由蒼白變成潮紅,紅得不正常。
伸手往藍袖額頭上一探,燒的燙人。
「公主,我沒事……」
「都燒成這樣了,還敢說沒事!我們去太醫院!」珈洛把藍袖扶起來。
「公主,捂出汗就好了,不用去太醫院的。」
「藍袖,要是你再重病,誰還在我身邊?!」
「外面這麼寒冷,你們身子都這麼虛弱,哪能跑來跑去的!」蘭音吩咐宮人去請太醫來。
***
好久沒有睡過這麼安穩了!
北邪煊伸手按了一下額角,睜開眼睛,自己竟是在煙汀小築!
昨夜發生什麼事都記不得了,只是模糊一片。
怎麼回事,醉酒也不可能什麼都記不得了!
無意往旁邊一看,吃了一驚,怎麼會!
紫衿不著寸縷地躺在錦被下,正閉目安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酒後亂性?!
紫衿在這時也醒來了,看到北邪煊,立刻掛了兩行淚珠出來。
「這怎麼回事?」即便是醉了,他也絕對不可能去寵幸紫衿。
紫衿是洛兒的丫鬟,洛兒是那樣決絕的一個女子,若是……
是,他心愛的女子因為他的猜忌,生死不明,凶多吉少。
可他卻又……北邪煊直想給自己幾拳。
「昨晚,奴婢給王上送醒酒湯,王上醉了,然後就……」
「不要聲張,本王會處理好此事。」北邪煊冷淡地對紫衿吩咐,起身穿衣離開了。
紫衿擦乾淚痕,唇角微彎。
北邪煊下樓,看到煙汀小築的眾人都在正堂裡垂首侍立,一個個噤若寒蟬。
洗漱完畢,北邪煊吩咐:「今日之事不得外洩!」
秦順低聲稟報:「王上,洛主子回來了。」
北邪煊登時頓住,又急切問:「什麼時候?她人呢?」
「昨夜冒著風雪回來的,上樓看王上已經安歇,就和藍袖去了漪蘭殿……」
北邪煊神色一下子就變了,那她不是全都看見了?!
他心裡生出害怕來。
不容易她才回來,又怎能再失去!那痛徹筋骨的痛楚一次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