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洛聞言,心裡辛酸,忙側首把淚給忍了回去。
寧瑤,這次新賬舊賬咱們一起算!
時間已晚,天又開始下大雪,珈洛和阿琅便在這裡住了一宿。
這大雪直到天亮才停。
阿琅看出從那個小山村裡出來,珈洛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
他是個啞巴,說不出話來安慰她,就安安靜靜跟在珈洛的馬後,她自己沉默一會兒就該對他說了。
一路上都是這樣子的。
「阿琅,我就是難受,看見兩位老人那個樣子,我心裡不是滋味……」
珈洛開始對阿琅說話,阿琅頻繁地點頭表示自己瞭解她的心情。
並用手語告訴她心情不能太差了,不然會影響傷,她的傷還是沒有痊癒。
珈洛笑著點頭:「阿琅,謝謝你們,我記得赫連捷的話的。」
進了城門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阿琅,已經到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好了,你在郢都歇息一下就返回吧!」
阿琅搖頭,王子吩咐過一定要看著她入了宮門再離開。
「可是,我還要去辦一件事,不知道會多長時間……」
阿琅笑著擺手表示沒關係。
珈洛就在偌大的郢都城內尋找沈翌為她建立的鴿哨,也就是那家綢緞莊。
綢緞莊開的地方很是難找,花費了好長時間才找到。
讓店裡的夥計叫出掌櫃,才發現這位掌櫃的她也有一面之緣,是王叔曾和他一起去過吳中。
她在王叔下榻的驛站見過這位掌櫃的。
「不知這位公子找我何事?」
「找你這個大忙人,當然有要事了」珈洛望見櫃檯上的花瓶,笑問:「趙掌櫃還喜歡以酒代水插花麼?」
「你是……」趙掌櫃很是詫異,他這個怪癖僅有南朝的幾個人知道!
「不跟你打啞謎了,是我!」珈洛用手指比劃出十八這個數字。
趙掌櫃立刻明白了:「原來是公……原來是公子,快請進後堂用茶!」
「我現在要用一下鴿子往宮裡傳信,可以麼?」
「這鴿哨就是為公子而建的,當然可以!」趙掌櫃挑出一隻鴿子,把珈洛寫的一封短信綁在它腿上,放飛了。
「公子放心,這只鴿子聰明,送了一回信就記住路了,一定會送到的!」
「多謝了,還有件大事要請掌櫃的幫忙,這件事很有風險,說不定是要掉腦袋的……」珈洛猶豫了,讓趙掌櫃幫忙接應她把蘭音送出來是不是太難為人了……
「哈哈,我在這建立這個鴿哨,被發現了一樣掉腦袋!」趙掌櫃豪氣地笑,「公子有什麼事就直說,不論什麼都萬死不辭!」
珈洛便感激地把她的計劃給趙掌櫃說了一遍,不過隱瞞了蘭音的身份,只說是一個宮女。
「沒問題,公子什麼時候要我去接應,我就什麼時候去接應,保證不出岔子!」
「好!到時候我用鴿子通知你,我也該回去了。」看了看天色,已經是黑了。
天空又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
「這麼冷的天,公子還是先用點膳再走吧,現在宮門也已經落鎖了。」
「趙掌櫃,我必須得快些回去……」珈洛歉意萬分。
趙掌櫃也不沒多挽留,珈洛便和阿琅出了綢緞莊向宮門而去。
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上飄落,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
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像是天地間掛了一道連綿不斷的白色帷幕。
珈洛的心情很是激動,只是回去了該如何面對他呢……
回頭對阿琅道:「阿琅,你回去罷,好好歇息,明日路滑,要小心趕路。」
阿琅點頭,看著她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宮門。
***
頤心殿。
窗外點點雪影在黑暗中閃著微光,天地一片銀白。
北邪煊微晃著起身向外走去。
「王上,您醉了,先在頤心殿歇著罷。」秦順趕緊上前扶住。
北邪煊一甩手,把秦順甩到了一邊,自己出殿去了。
秦順趕緊跟著他向煙汀小築走去。
「這……」紫衿詢問似的望向秦順,秦順示意她別作聲,王上醉了。
北邪煊也不停步,直接上了樓,坐到珈洛的臥房之中。
「你們別吵著王上了,都在底下待著。」秦順吩咐眾人。
「王上醉了?秦總管你去送碗醒酒湯罷。」紫衿道。
秦順接過醒酒湯上了樓,不一會兒就下來了,搖頭歎氣:「沒有法子。」
紫衿沉吟了一陣子:「奴婢有辦法。」
「紫衿你有什麼辦法?」藍袖問,這一個月來,因為擔心公主,藍袖差不多是吃不下睡不著。
秦順打斷藍袖的話:「別管是什麼辦法,總比讓王上醉著好!紫衿,你快去罷。」
紫衿便端了醒酒湯上樓。
北邪煊頭也不抬,冷言:「出去!」
「王上,主子傳信說,今晚會回來。」紫衿把湯碗放在北邪煊身前。
「你說什麼?!」北邪煊霍然站了起來,有些不穩,紫衿忙扶住他。
「主子現在差不多就在路上了,不一會就回來了。」紫衿把傍晚收到的傳書給北邪王看。
是洛兒的筆跡,洛兒要回來了!北邪煊心下狂喜,已經朦朧的眼睛頓時清晰了一些,準備下去等著她。
「王上還是先喝了醒酒湯罷,不然主子回來看見……」
北邪煊端起湯碗把醒酒湯喝完,只覺有些倦意,便坐著歇息一下,慢慢地身上也開始發熱。
漸漸身上的熱已經難以控制。
「王上……」忽聽有人叫他,北邪煊抬頭看見一抹碧色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只是身影,眼睛在這麼近的距離也看不清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