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手極為敏捷,伸手接到令符,一閃從紗幔後消失了,彷彿他從未曾出現過。
等待時機十多年了,慶王爺終究還是沉不住氣了!北邪煊臉上浮現一抹譏誚冷峻的笑。
秦順拿著一摞宮人花名冊進入龍泉殿:「王上,這宮裡所有宮女都盡在這花名冊之上了。」
不知道王上突然要這個幹什麼……
北邪煊把一張紙箋給他,「按這個把符合的宮女分出來。」
秦順接過紙箋退下。
「王上,大事在即,這些個事情就以後再說罷,現在是要對付這場將近的狼煙風沙……」風玄大踏步進殿。
「風玄,這次長慶王的性命交由你們兄弟來處置,如何?」北邪煊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而立,聲音淡漠,好像在談論一場遊戲。
「多謝王上!」風玄跪地叩頭。
「你和風影兩兄弟一明一暗跟隨本王身側已經十多年,這是你們多年的心願,本該成全。」
北邪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自覺柔和了面部表情,唇角微彎:「看來明日要在雨中舉行這泊月台之會了。」
「別說雨,就是風雪冰雹、天上下刀子,王上也會照去不誤的,不是麼?」風玄又恢復了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子。
「雖然已經計劃周全,但慶王爺心思詭詐多疑,明日我們還要賣力些表演才好。」
風玄是了一聲又低聲加了一句:「明日好像不僅僅是這個罷……」
好似即將發生在身邊的宮廷之上的流血之爭只是他們一場笑談。
***
八月十八,前些日子還是萬分晴朗的天氣竟然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煙汀上瀰漫著輕煙,有些白濛濛的,遠處的泊月台在霧氣繚繞下隱隱約約可見色彩明麗。
青石板道上積水淺淺,清澈微光,水面被細細的雨滴擊起一點一點的小水圈。
蘭音一早便到了煙汀小築,準備和珈洛一起前去泊月台。
「姐姐今日真是好看,渾然天成的純淨,我看著都覺移不開眼了!」正在闌窗前擺弄一隻小小錦盒的珈洛
回頭,細細打量了蘭音一番笑著讚她。
昔日蘭音喜歡穿著堇色,今日不知怎地倒是改了往昔的風格,一襲雨過天青菱紗裙,上身著了一件月白粉領蘭花刺繡小褂。長髮低低挽起,飾以玉色繡蝶扇。
淡施了胭脂,整個人顯得清麗脫俗。
蘭音臉上起了紅暈,坐到闌窗前的軟塌上,「好多年未曾如此著裝了,今日天色很像以前……」
珈洛明白蘭音一定又想起了闊台公子,這身打扮只怕也是初見闊台公子時的了。
「在這樣煙雨朦朧的日子裡,才子佳人一見傾心……姐姐那場相遇一定很美!」 珈洛把手裡的錦盒遞給蘭音:「姐姐,給你。」
蘭音打開錦盒,見裡面躺著一隻淺紫色繡囊,上面繡了一株碧波中亭亭而立的白蓮花,另有兩隻紅蜻蜓立在一隻初露尖尖角的小荷上。
色彩搭配很是舒服入目。雖然針腳不甚熟練,看上去有些歪斜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