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硬的石板地,不過片刻,膝蓋處便已經隱隱生痛。東風臨夜冷於秋,夜裡暴室還陰冷潮濕得厲害。
已經是第三日的黃昏了吧?暴室裡光線晦暗,木雕花窗斜斜漏進來幾縷桔黃色的日光,在石板地上構成了一幅幅傾斜的花樣。
她歎了一口氣,在北朝王宮裡就是受罪來的嘛!藍袖紫衿她們一定急壞了。跪地思過也不用不給人吃飯吧?都快餓扁了。
百無聊賴,伸手用指尖細細描繪花窗的斜影。
門砰的一聲開了,珈洛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一把拽了起來,冷冽的聲音入耳:「你倒是樂得其所,隨遇而安的很吶!」
雙腿早就失去了知覺,又加上兩天多粒米未進,她頭暈目眩地站不住,下意識地拽住北邪煊的袖子。
北邪煊看她雙目微闔,臉色蒼白,像孩子一樣抓住自己不放,小手冰涼。他的心好像被抽緊了,心疼氾濫開來,怎麼他才離開幾日她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他把她橫抱起來就向離暴室較近的煙汀小築快步走去。
一路上宮人們下拜請安不斷,都偷偷地看王上懷裡的女子究竟是誰。珈洛被看得不好意思,把臉向內緊貼北邪煊的胸口一動也不動。
進了煙汀小築,北邪煊把她放在軟塌上,一邊宣太醫一邊讓宮人準備熱水。珈洛的臉已經是緋紅一片。
喝了幾口熱茶,藍袖已經把熱水準備好。
「紫衿,你們先給我準備點吃的,好餓!」
紫衿即刻去了膳房。「主子,您怎麼還沒用晚膳?」藍袖問。
「別說今天的了,前天昨天的都還沒呢!」這挨餓的感覺真是不好受,現在都可以吞下一頭大象了。
「暴室思過又不是讓你絕食!」北邪煊奇怪了。
「我怎麼知道啊?反正從我進去就只有人監視著我跪著,就是沒人說茶飯這回事!」這是什麼破宮規啊!
「主子,我和紫衿去了幾次,暴室的幾個宮女不讓我們進去,還說要是再來要加倍懲罰主子呢……」藍袖說,她可愛的公主怎麼招人這麼對待!
北邪煊怒色勃發,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伊冉未免也太放肆了!
紫衿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一碗冰糖蓮子甜湯,兩碟小菜,兩樣點心。珈洛顧不得許多,很快的吃起來。
藍袖心疼自家公主,眼淚嘩嘩的流出來。
珈洛吃了幾口就停下來。北邪煊以為她是噎著了,親手把甜湯給她,伸手替她撫了撫背。她只是拿著湯匙胡亂地攪拌。
紫衿想已經把湯碗放在水裡涼過了,就是怕燙著公主,「主子,湯還是很燙麼……」
紫衿看見公主落淚,淚珠落進湯碗裡,泛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