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診斷之後,稱並無大礙,只需要好好調養幾日即可。
珈洛在煙汀小築小院裡閒坐著,指揮著藍袖她們種從南朝帶來的千心草。秦順來傳北邪王的口諭:「洛妃受傷在身,原不忍罰,但宮規不可違,故從輕令洛妃在三個時辰內親自抄寫好一百遍宮規。」
「秦總管,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家主子麼?」藍袖不滿地說。宮規那麼長,一百遍宮規即使不眠不休也得是個時辰才好。
「這是王上的旨意。洛主子,趕緊開始吧,奴才告退。」秦順跟著北邪煊多年,當然知道這是王上故意的,恐怕一會兒還要親自來監工呢!
珈洛看秦順走出煙汀小築,「給我研磨,同時拿來四支勾線筆,就是又細又硬的那種!」藍袖一聽,喜笑顏開了,就知道公主是最聰明的。
珈洛鋪好紙張,右手每個指縫裡都夾了一支硬筆,抄寫開來。
小時候常常貪玩,不願意花費好多時間來練字,而老太傅每次都讓寫好多字。她就練就了一手執四筆的本領,雖然寫出來的字不是那麼好看。
哼,北邪王,本公主還怕你在這方面為難我麼!珈洛得意地想。
「雙手齊下不是更好麼?」冷冷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嘲諷。
珈洛下了一跳,筆一下子掉了兩支,這個北邪王還真是陰魂不散!
「請問王上有何貴幹?」
北邪煊看了看案上那些勉強稱得上娟秀的小楷,「來看看愛妃身體怎麼樣了,這宮規抄寫的怎麼樣了。」
愛妃,聽著出奇的不舒服!「多謝關心,已無大礙。宮規我也會按時抄寫好的。王上無他事就請回吧。」
北邪煊沒有忽略她臉上一閃而逝的一絲厭惡,心下不爽,上前一步擁住她。她的身量還真是嬌小,只到他下巴。
珈洛渾身一僵,怎麼也掙脫不得,抬頭望著他,濃墨劍眉,一雙漆黑眼眸,深不見底。
「北邪王,我知道你對我這個南朝公主只會心生厭惡,我說過,後宮爭寵我無意為之,更不屑為之。隨便什麼偏僻冷宮,荒涼別院都無所謂,還彼此一個清靜可好?」
她仰望著他,燦如星辰的雙眼裡沒有哀求,只是平靜。
北邪煊唇角輕揚,勾出一個詭魅的笑,下一刻便已吻上她。毫無溫柔繾綣可言,如暴風雨一般瘋狂的掠奪,不容抗拒。珈洛越是掙扎,他的雙手越是收緊。
待她已經無力去掙扎,他說:「不好!」
「你是南朝的禮物,你的去留、處境都是本王說了算!」
「想在是非之外麼?休想!」
「不要再妄想你那沈將軍,惹怒了本王,等待南朝的便是國破人亡!」
唇角的弧度也帶著冷冽的霜華。放下她,轉身離去。
珈洛兀自愣愣坐在書案前半天,頰上的緋色煙霞直燒到雙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