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走進,兩名族長已經有所感應,當即轉過身來。兩人都是身高八尺有餘,身體壯碩,體型勻稱,異常的康健。其中一人面色微紅,而另一人則皮膚黝黑。
「晚輩楚驚風,拜見兩位前輩!」
「楚侯多禮了,呵呵!」那紅面老者笑道,「久聞楚侯少年英雄,果然名不虛傳。」
「你們兩個老貨,祖巫祭壇建得好快啊。」養太虛笑了笑,當即對楚驚風說道,「這個紅臉的老傢伙,就是祝融族的龍炎,那一個是共工族的奇雨。」
楚驚風笑了笑,「兩位身為族長,且身為長者,卻身體力行做這些粗活兒,實在令驚風感佩。」
「這有什麼?」奇雨無所謂似的,「大禹皇治理洪水,還親自扛鍬呢,呵呵。」
邊走邊談,四人找了個陰涼處坐下。不多時,楚驚風自然又將話題引到了當今的天下大勢之上。龍炎皺了皺眉頭,說道:「楚侯,不是我們幾族不近人情。您看我們三族,雖然經過了上千年的繁衍生息,卻只有這區區萬把人。我知道,他們的單個能力在世間都不弱。但我們也清楚,這天底下的強者依舊很多。特別是承天宗和凌虛宗,那是上古時期就流傳著的大宗派。若是稍有不慎,我們三族這點種子……」
奇雨也笑道,「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強呵。多少年了,我們三族連一個巫方相都沒有,如何參與天下之事?除非前些日子,養老頭兒得了后羿落日弓,進階巫方相之境,我們才走了出來,同時答應后羿一族派些兒郎出去。」
楚驚風知道難以勉強,只能說道:「也就是說,只有找到上古神級巫器,兩位前輩才有信心了,呵呵。」
「談何容易!」龍炎歎了口氣,「真火刀和分水刺,早就不知失落了多少年了。」
「那麼,就沒有一點線索?」楚驚風問。
龍炎道:「唯一的線索,就是兩件巫器,失落在王城附近。至於確切方位,誰知道呢。」
確實不好找。楚驚風卻不想兩位老者過於為難,故而笑道,「那只能看機緣了。也罷,驚風還有俗事在身。若貴族有何需要,只管派人向郢都那邊開口。力所能及的,必然不敢推辭。」
「如此,多謝了。」
看著楚驚風和養太虛遠去的背影,龍炎說道:「奇雨,你認為這楚侯若是找不到真火刀和分水刺,會不會再要求我們幫他出戰?」
「他不像那等無信之人。」奇雨說道,「至於說找到兩大神級巫器,呵呵,權當是一個笑談吧。若是真的能找到,咱們族人早就找到了。畢竟,一千多年了啊!」
……
由巫城經上庸,過漢水,楚驚風和養太虛一路北上直奔王城洛邑。
其間,經過了原本屬於楚家的那些地域。一座座本來繁榮富庶的城池,被戰火摧殘得破舊不堪。而比城池破碎更讓人心痛的,是楚國原來的百姓均處在一種高壓態勢之下。本來的土地、財產被沒收,因為那些佔領之後的諸侯宣佈:他們都是逆民!他們的社會地位,也僅僅比那些奴隸高了一點。
如今,多數居留原處的楚民,似乎都有些後悔。當初若是跟著楚驚風去郢都,雖然日子艱苦一些,但生活還有盼頭兒,同時也不會受這樣的欺凌。
特別是習慣了楚驚風的寬鬆管理,以及愛民政策,使得這些楚國移民更是心有忿恨。
「別感慨了,世事本就如此。」養太虛歎道,「再說他們也有責任。誰叫他們當初,沒有跟著你走呢?」
「錯不在他們,誰都不想遠離故土!玩弄萬民性命於股掌之間的,才是真正的原罪!」楚驚風一拍馬,縱意馳騁,「走吧,前面就是洛邑了!」
此時的洛邑城,戒備並不是很嚴,畢竟強敵楚驚風已經被趕到了千里之外。楚驚風稍稍化妝易容,便逃過了城門士兵的盤查。至於養太虛,壓根就不用易容,本來就沒人認識他。
找了個地方住下,楚驚風便讓養太虛暫時休息,並安排了一番,自己卻獨自出去辦事。這一次,楚驚風決定玩兒個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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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水。
一座華貴的府邸內,一名老者正伏案閱批文牘。那燭火輕輕的搖曳,恰如這老者此時的心情。
老者一頭銀髮,卻精神矍鑠,似乎一身用不完的精力。他輕輕放下手中的毛筆,身體向椅子寬大的後背上一仰,沉聲說道:「朋友既然到此,何不現身。」
一道黑色的身影瞬即出現在廳內,從容站立在老者面前。此人,正是一身勁裝的楚驚風!
「哦?好膽色。如今天下到處都在抓你,你到敢主動來到本公的府中。」老者冷冷一笑,「不過身手不錯,竟然瞞過了我府中那些無能的侍衛。」
楚驚風笑著施禮,「晚輩楚驚風,拜見召公大人。」
召公,此人竟是與周公齊名、並稱王室兩大柱石的召公。
而且,此人的另一個身份,便是凌虛宗的核心高層。
楚驚風的膽子,確實不小。若是召公此刻一旦翻臉,逃出去的可能非常小。哪怕有養太虛在外面接應,也是危險重重。
召公雙目如電,直盯著楚驚風。發現後者安之若素,老頭兒淡然笑道:「你的修為,進速真快,當真是難得的修煉天才。這才幾年,就成了上等天算道師了。不過,你是怎麼弄死承天宗的內宗尊者的?就憑你現在的修為……?」
這才幾天的功夫?看來這凌虛宗的消息,確實也極為靈通。
楚驚風笑道:「弄死個次天元,也犯不著讓老公爺如此吃驚吧?」
好大的口氣!召公拊掌笑道,「都說你楚驚風是個妙人,果真如此。也罷,你不願細說,本公也不細問。不要兜圈子了,直說你今日的來意。若是本公聽不出了合理的理由,說不定一聲令下,便讓你頓成齏粉。」
同樣是大口氣,不過他也確實能做到。拋開大批的算師和侍衛不說,這召公本人也是天下屈指可數的大衍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