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風沉思著,忽然說道:「宋家變了天,咱們也有麻煩了。要是猜測不錯的話,宋霄兄長定然會前去投奔我們楚國,而他那幾個兄弟也會猜到,必然帶兵追殺。到時候宋家大兵壓境,咱們就麻煩了!」
一直以來,楚國的大軍都陳兵北部和南部,嚴密防禦著燕家等敵對勢力,以及南方剛剛收付的領土。但是對於宋家這個傳統盟友,楚國在楚宋邊境投放的兵力很少。若非當時楚驚風和孫臏、吳起的商議,按照楚國那些大將的意見,甚至有可能不放一兵一卒。
既便如此,楚國在楚宋邊境派駐的兵力,也只有可憐的不足萬人,而且是四大兵團之外的雜牌軍。若是宋家軍隊長驅直入,那些楚軍必然不能抵禦!
鬼谷子當即說道:「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走!」
於是,五人馬不停蹄地狂奔,揚起了一路的塵土。
奔行了一天一夜,幾乎將胯下的上好戰馬累了個半死。緊趕慢趕,終於在次日黃昏趕到了楚宋邊境的新鄭城。
新鄭,隸屬於楚國。也就是說,現在就是楚國的領地了。當初宋雨涵嫁給楚驚風的時候,也是在這個新鄭城遇到刺殺的。
楚驚風等人尚未到城下,卻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在城牆下,竟然有些戰鬥的痕跡,以及戰馬踩踏的印記。這些印記很凌亂,也很新,顯然戰鬥發生了不久。
天色已黑,楚驚風等人悄悄靠近。等到目力可及的時候,當即震驚無比地發現:城頭上竟然掛著宋家的旗幟!
「不好,還是來晚一步!」楚驚風暴怒之餘,還是冷靜地說道,「不要停了,繼續向前趕路,要快!」
連續過了三座城池,城頭上都掛著宋家的旗幟。顯然,宋家也知道楚驚風如今不在楚國,看來是要大肆劫掠一番了。
次日清晨,第四個城池之外,楚驚風終於看到:大約三萬多宋軍死死圍困著那座城池。或許已經經歷了一些戰鬥,雙方都處在休整之間。但是看情況,新的戰鬥又要開始了。
楚驚風等人稍微繞遠一些,然後繞到了城池背後的城門處。大聲喊門之後,城頭上嚴陣以待的楚軍將領眼睛一亮:家主,家主楚驚風楚侯爺!
楚驚風等人的出現,當即引發了城頭的一陣騷動。本來岌岌可危的形勢,似乎因為楚驚風的到來而緩解了許多。楚驚風到來的消息,在城頭上的楚軍中間瘋狂的傳播。終於,不知是誰率先高興地呼喊了一聲,頓時整個城池沸騰起來。原本緊張頹廢的楚軍,竟然爆發出了驚人的鬥志。
楚驚風一進門,城主徐匡當即緊張而欣喜地拜迎。這個徐匡,本來就是養由基的下屬。只不過是地方駐軍,不屬於主戰的青龍兵團而已。如今見到家主和上將軍養由基同時到來,徐匡能不欣喜若狂。
不過,徐匡還是義憤填膺地罵道:「侯爺,這宋家也太不像話了!他們家發生了家變,但咱們楚宋畢竟是聯盟,怎麼能出兵攻伐咱們!哦,宋家長公子宋霄伯爵就在城內,是從宋家逃奔過來的。屬下知道宋霄伯爵與侯爺的關係,故而直接迎進了城內。」
「你做的很好,馬上帶我去見宋霄兄長!」楚驚風一聽宋霄就在這裡,當即前去。
楚驚風和宋霄乃是異姓兄弟,而且宋霄一母同胞的妹妹宋雨涵就是楚驚風的妻子,天下皆知。故而宋霄來了之後,徐匡接待的很好。只不過家族發生劇變,甚至自己的父親也不幸去世,宋霄無論如何也不能平靜。
城主府內一座不錯的上房,楚驚風當即衝了進去。一進門,卻見一個蕭瑟的背影在院內站著,並且不時地歎息。
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大大咧咧的宋霄?!
「大哥!」楚驚風一聲喊,宋霄如渾身觸電一般轉頭。看到了楚驚風,宋霄臉上的肌肉似乎痙攣了幾下,千言萬語在胸卻說不出口。
楚驚風走過去,對著他就是一個熊抱。宋霄終於死死抱緊楚驚風,一雙大手在楚驚風背上狠狠拍打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一腔的悲憤與哀傷卻無法掩抑!
「兄弟,家父……薨了!」宋霄悲傷而惡狠狠地說道,「宋霏、宋雷那兩個狗賊,竟然大逆不道地弒父殺兄!家父、大長老、三弟……全都死了,死了啊!」
宋霏,宋家四公子;宋雷,宋家二公子。但是宋霄既然將老四放在前頭,說明那宋霏或許是此次兵變的主謀。也確實應該是這樣,新任的宋家家主就是宋霏。
楚驚風也怒道:「此仇不共戴天!若是不報,你我兄弟如何面對天下之人?!大哥放心,伯父的不幸,既是你的仇恨,也是我的!咱們聯手,必然讓兇手伏誅!」
宋霄雙目幾乎要瞪裂開來,看了看楚驚風,咬牙說道:「都說政治無親情,但為兄就是相信,我看不錯你這個兄弟!」
兩人正要說些什麼,忽然傳來了震天的廝殺聲。城外的宋軍,再次攻城了!
「援軍未到,尚不能反攻。但是,總要給那些逆軍當頭一棒!」楚驚風說道,「大哥,走!看兄弟為你解氣!」
兩人和鬼谷子、康總管、養由基、豫讓一起趕向正面的城頭,卻見徐匡急吼吼地跑了過來。
「侯爺,上頭又快撐不住了!」徐匡一頭大汗,「要不侯爺先離開此城吧,咱們兵少,更沒有算師。而對方宋家的軍中,算師數量近百人啊!」
「近百人?哼!」楚驚風冷哼一聲,「宋國公和宋過大長老已死,甚至連長老也在宋家兵變中死了大半。如今宋軍之中,能有幾個具有真本事的?!」
說著,楚驚風等人就上了城頭。強大的自信,也感染了周邊的楚軍將士。似乎楚驚風的身影一旦出現,局勢就能穩定下來了。
楚驚風的自信,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大衍天元不出,申熊君已廢,誰能抵擋鬼谷子?再說了,自己也有強大的本錢。要是加上了康總管、豫讓,勢力強得離譜了。
當然,還有「亂軍之中的算師殺手」,養由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