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周顯王二十二年暮春。
宋、楚、韓、趙、魏五家組成的十二萬順天盟大軍,在趙、魏、犬戎邊境的定陽城集結,宣佈誓師。
在楚驚風的大力支持下,這十二萬大軍無疑擁有當今天下最精良的裝備。
根據打探,現在的犬戎族總人口不足三十萬。但是這種遊牧民族幾乎是全民皆兵,只要是能夠拿起武器的青壯年男子,幾乎都是戰士。也就是說,犬戎的兵力大約有七八萬左右。而且,遊牧民族生性彪悍,打起仗來悍不畏死。所以說,這七八萬犬戎軍確實是不可小覷的對手。
站在誓師點將台上,楚驚風為首。按說盟主宋逆應當是第一位的,但是他沒有親自前來,只是派遣了宋家上將軍宋過帶兵前來。雖然宋過乃是宋逆一輩的老將,但楚驚風畢竟是副盟主,且是侯爵的身份。所以在這點將台上,楚驚風就成了第一人。
楚驚風先是大聲宣讀了討伐檄文,接著便乾淨利索地點將派發任務。聽了楚驚風的安排,那些本來還覺得楚驚風過於年輕的將士們,終於收起了輕視之心。因為楚驚風每一項調令,都深諳用兵之道。
最後,上演了其他諸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唱軍歌!
事前,楚驚風先讓人在盟軍當中活動,一帶十、十傳百的教授那首軍歌。等到誓師大會召開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軍士都已經能夠熟練唱和。
在楚驚風的前世,這首歌普及率很高,那就是《黃河大合唱》!
「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保衛家鄉、保衛天子、保衛大周朝……」
……
楚驚風修改了幾個字,頓時成了一首勤王保家的慷慨歌曲。十二萬人的大合唱,任誰也想像不到那是何等的場景。當那震天的歌聲響起,幾乎天上的風雲都受到了震動。
軍歌咆哮,大大提振了盟軍的信心,繼而激發出了他們的滔天戰意。
點將台上,韓康、趙襄、魏桓等三人面面相覷,他們從未想到,戰爭之前還要有這麼一個步驟。不過從那些軍士們的志氣上來看,顯然這個方法很有效。三人由此也真正明白,楚驚風在戰爭上確實是個奇才。往往是很簡單的一個手段,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特別是這唱軍歌,幾乎是一個大錢兒不花,同樣提升了戰力。
……
具體的指揮,楚驚風也沒有參與,畢竟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情要做。根據五家協議,十二萬大軍的大將是宋家的宋過,軍師為孫臏,韓趙魏三家各派一名主將為副。
如今已經是春末,但北方之地還是春寒料峭。之所以選擇這個季節,原因是犬戎乃是遊牧民族,基本上以騎兵為主。現在這個季節,牧草尚未大規模生長。如今犬戎的騎兵雖然機動性比較強,但是受限於牧草,所以活動範圍大大縮減,變相減少了盟軍追擊的難度。
盟軍乃是中原的軍隊,大多還是以步兵為主。若是到了秋高馬肥的季節,對於聯盟大軍必然不利。
也就是說,這場仗打的是速度,打的是時間。要是拖到秋季,聯盟大軍的形勢就會變得非常不妙。
不過讓宋過和孫臏他們頭疼的是,犬戎軍也知道這仗不好打,所以根本不組織大規模的會戰,而是邊打邊走。盟軍已經深入了八百里,但是除了幾次零星的戰鬥,基本上沒有遭遇到像樣的抵抗。
「孫軍師,我們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深入?」宋過看著那簡易的軍事地圖,凝眉問道,「要是再走下去,估計後方的糧草供應就成了大問題了。而糧路一旦出現問題,我們這十餘萬大軍,將會活活餓死在這可惡的草原上!」
「如果就此折返,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孫臏輕輕搖著羽毛扇,思索著說道,「以前大周朝強盛的時候,也發動過針對犬戎的幾次進攻,無一例外地都是無功而返。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不敢過於深入,而同時又找不到對方主力與之決戰。穆王征討那一次,折返回朝的時候,甚至還被犬戎軍伏擊,損失慘重。」
宋過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軍師,問道:「那依照先生的意思,我們這次該怎麼辦?」這些天通過幾次暢談,宋過對於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佩服感。所以在重大決策的時候,總不會跳過他而獨斷專行。
想得到別人的尊重,前提就是擁有讓人尊重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