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本公不完全贊成你在朝堂上的那番高談闊論,但是,還是比較欣賞你這麼一位少年。有膽有識,後生可畏,呵呵!」這是周公見了蘇秦之後的第一句話。
蘇秦沒想到周公竟是如此的和氣,不過反應倒快,當即笑道:「讓公爵大人見笑了。朝堂之上的議論,能有幾句中聽的話!呵呵。」
「哦,你這娃娃說話倒是大膽。」周公笑道,「說吧,你到底有什麼輔國之謀、強國之策。首先說明,不要以此為幌子為你家子爵請封。事情的尺度,本公自有定奪。」
先把話堵得死死的,蘇秦知道自己遇到了強勁的談判對手。他笑道:「所謂輔國之謀、強國之策,其實說起來很簡單。臨行前,我家子爵請我轉告朝廷,他願意『尊王攘夷』、『尊天子而震諸侯』」!」
「哦?」周公眼睛猛然一亮!雖然從未聽說過這種論調,但還是當即察覺到了其中的深意,他盯著蘇秦說道:「那好,仔細說來。」
蘇秦說道:「我大周積弱已久,雖然與諸侯征伐有關,但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夷狄之族的襲擾掠奪。林胡、犬戎、南蠻等等,侵佔了大周多少的土地?掠走了大周多少的子民?正是為此,王綱不振,使得天下人對朝廷失去了信心。而我家楚子爵願意首倡義旗,尊重周王的領導,並在周王的旗號之下,聯合諸侯開展對夷狄之族的征伐。如此一來,必然會大大樹立天子的威信。這就是所謂的『尊王攘夷』,而這也只是一個開始!」
「好,有見識,有氣魄!」周公說道,「你家楚子爵雖然年輕,但不失為當世之英雄。那好,你繼續說下去!」
蘇秦說道:「所謂的『尊天子而震諸侯』,說白了就是我家楚子爵願意成為天子手中的一把利刃。如有諸侯桀驁不馴、不服天子號令者,只要天子給我家子爵相應的名號,我家子爵便聯合有識之士,加以征討,全力維護朝廷的尊嚴!」
「好大的手筆!不但有利於朝廷,同時對你家子爵也有更大的利益啊!假日時日,你家子爵還不成了天下諸侯之中的佼佼者!」周公說道。
「也不盡然,至少我家子爵承擔的風險極大!」蘇秦說道,「天下諸侯強大者,如秦、齊、宋、鄭、燕,哪個都是雄踞一方的實力派。稍不小心,我家子爵就有傾覆之危。」
周公笑道:「傾覆之危?這話嚴重了吧!楚子爵先敗鄭,再敗燕,牛刀小試,無往不利啊,呵呵!不過,難得他這麼一番忠君的心思。你先不要出城,待我稟明天子之後,再把結果告訴你!」
蘇秦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周公說是稟明天子,其實無非就是走個程序。在這種事上,周天子不會不尊重周公的意思。甚至蘇秦還知道,自己根本不用再為楚驚風請封了。只要「尊王攘夷」和「尊天子而震諸侯」的計劃一旦實施,朝廷必然會提升楚驚風的爵號。不然的話,讓一個子爵爵位的諸侯成為朝廷的最大依仗,豈不會被天下恥笑。
「既然如此,小子告退!」蘇秦躬身說道。
周公笑道:「那好,你好好等著消息。還有,你還真的不提為你家子爵請封的事情了?」
蘇秦眨了眨眼睛,笑道:「公爵大人面前不敢說虛話。小子覺得,已經用不著特意再提那件事了,您說呢?」
「你這娃娃有意思,哈哈!」周公大笑,捋了捋花白的鬍子說道,「你放心便是。只要你家子爵說到做到,便是給他個伯爵、哪怕是侯爵,又能如何?」
「我家子爵位卑力弱,怎敢以此等大事為兒戲!」蘇秦假裝驚恐地說道,「公爵大人放心,只要朝廷認可,我家子爵必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周公笑道:「好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得好!你先回去吧,兩日之內給你消息!」
蘇秦告別了周公,心裡還在琢磨:從楚師叔那裡學了兩句話,果然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