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十歲左右的娃娃,那自然是蘇秦無疑。
本來,楚驚風想讓孫臏來一趟,無奈大敵當前,實在不敢讓孫臏這個兵聖脫身。至於自己,更是公務繁忙。就在楚驚風苦惱地尋找合適人選時,小蘇秦卻自告奮勇地前來,表示自己願意前往。
孫臏當時就覺得哭笑不得,這個娃娃,太能搞笑了。不過楚驚風卻是眼睛一亮:對啊,蘇秦可是古往今來第一縱橫大師。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搞得天下政局大變。現在的蘇秦雖然未成氣候,不過憑借他跟鬼谷子學了幾年的縱橫捭闔之術,應該還是能夠勝任的吧?
於是,楚驚風當即同意派遣蘇秦前去晉陽城,並把一切手續全部辦妥。
晉陽城的城門「小開」。之所以不是城門大開,而是因為沒那個必要。稍微打開一個小小的門縫,蘇秦便能擠了進來。
不過,蘇秦卻站在城門前沒有動彈。
「平康城的使者,請快快進來!」城頭上的軍官喊道,「敵軍隨時都有可能到來!」
蘇秦卻搖頭大聲說道:「按照周禮,我現在代表的是我家楚驚風大人。我家大人身為周天子親自敕封的子爵,是不會從半開的城門內走入的。而且,同為子爵,我家大人身份與趙爵爺等同。所以,晉陽城也該派出對等的接待之人。否則,趙家的傲慢名聲一旦傳出去,或許會被天下英雄恥笑吧!我,這也是為趙爵爺著想啊!」
說話一套一套的,搞得城頭的軍士一愣一愣的。他們沒來由去和蘇秦囉嗦,直接回去稟告了趙襄。
這一次,趙襄不怒反喜,饒有興趣地說道:「這個娃娃,當真有些怪異呢!那好,就請張先生代表我前去吧,這下總算對等了吧,呵呵!」
張孟到了城門,當即命令士兵將城門大開,並和顏悅色地走出去說道:「不知貴使大駕光臨,多有怠慢,呵呵!在下張孟,乃是趙軍的軍師。受我家主公之托,前來迎接先生!」
第一次被人稱作「先生」,小蘇秦心中有些得意,剛才那一絲不快也頓時煙消雲散。所以也不再糾纏什麼,跟著張孟就來覲見趙襄。
「閣下,便是楚驚風子爵的使者?」趙襄笑道,「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哦不,是英雄出『幼年』啊,呵呵!」
「有志不在年高,不過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呵呵!」蘇秦笑道,「要是我家子爵大人,或許倒不是這麼想的。」
「哦,那你家楚大人是怎麼想的?」趙襄問道。
蘇秦慢條斯理地說道:「多大的葫蘆裝多少的水。遇有重要之事,會見重要之人,我家大人向來都是極為慎重的。或許是覺得今日之事根本不值得費心,這才派了我這個沒用的娃娃前來。傷自尊啊,傷自尊……」說完,蘇秦還自作可憐地搖了搖頭。
傷自尊?現在傷自尊的不是蘇秦,而是趙襄。很明顯,蘇秦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趙襄在我家楚大人眼中,還算不上一根蔥!
其實,蘇秦把握得很有分寸。雖然是言語上有些輕微的冒犯,但並沒有實質性的侮辱。而且,自己年齡尚幼,趙襄堂堂諸侯也不至於過分小氣。否則的話,定然會被別人恥笑。
還有,蘇秦雖然暗中諷刺趙襄,但字面上全部是在說自己沒用,你趙襄找我哪門子彆扭呢?再加上對方確實有求於自己,所以蘇秦的話只是氣一氣趙襄,但保證趙襄不會勃然大怒。
果然,趙襄也覺得不能跟眼前這個娃娃一般見識,當即笑道:「我看,小先生卻是不同尋常啊。小小年紀,竟然敢於擔當如此重任,本身就是過人之處,呵呵!」
這是一個緩和的台階,表明趙襄不願意再和蘇秦無用地爭執口舌之利。而且,雖然是把蘇秦誇讚了一番,其實也是稍微挽回一些辯論上的頹勢。你不是說多重要的事,就派多重要的人嗎?現在我把你誇讚成了「重要的人」,那我這邊也就是「重要的事」了。
蘇秦一直沉浸於縱橫捭闔之術,當然也明白了趙襄的意思,故而笑道:「趙爵爺過獎了!我家大人此次派我前來,是想幫您一個忙。但是我個人的意思,卻是來憑弔爵爺您的。」
這話說得,忒氣人了!不過先把「幫忙」二字放在了前頭,好誘人啊!這使得趙襄也不便發火,只能忍住氣惱說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