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諸位久等,實在是罪過!」楚驚風知道三人必然提前到,還是客套了兩句。雙方約好酉時之前到場,如今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刻鐘。
晉蒼凌等人主動起身,並且笑道:「哪裡哪裡,楚先生這不也提前到了嗎。只不過為盼先生,我等三人略微有些心急而已,哈哈!」
雙方自然又是一陣客套,讓楚驚風總覺得有些距離感。
康總管或許意識到了這一點,笑道:「都就座吧,時間有的是,呵呵!」
酒過三巡,晉蒼凌有些急切地說道:「楚先生,上次之事,蒼凌確實有些過火,還望先生不棄!」
楚驚風笑道:「長公子客氣了。其實楚某隨意慣了,向來就是這幅德行,或許很多人都看不慣在下,無妨,呵呵!」
這話不軟不硬,倒讓晉蒼凌不知如何繼續說下去。晉安瀾則說道:「楚先生當世高人,自然不會計較那些小事。安瀾一直歎惋與先生交往日短,沒能多聽先生教誨。上次關於我晉家大勢的分析與指教,安瀾至今猶在回味,果然是字字珠璣!」
「安瀾小姐過譽了,楚某怎敢當得起『高人』一詞,呵呵!」楚驚風道,「楚某出身低微,力不能縛雞,智不堪大用,無非是在人世虛走一遭罷了!」
康總管笑道:「楚先生何必過謙。年紀輕輕,便能達到術者的修為。雖不說非常出眾,卻也是非常難得了,怎能說力不能縛雞?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出奇謀,勝敵於廟堂之上;多辯言,勝敵於言語之間。如此奇才,又怎說智不堪大用?呵呵!」
看來,這康總管已經猜到自己幫宋霄所做的一切了。如再掩飾,倒顯得虛偽。故而楚驚風笑道:「都是些雞鳴狗盜的小心思,何足掛齒。」
康總管樂道:「宋霄此前那些凌厲的手段,怎能說是雞鳴狗盜的小計。步步緊逼周天子,宋家威望大為提升,而天下諸侯只有坐觀的份兒。楚先生洞知天下,腹有良謀,何不指教我晉家一二?」
楚驚風知道戲肉到了,隨即說道:「指教不敢。既然提到宋霄,康老也應知道,這位仁兄對楚某也是錯愛有加。但是楚某生性散淡,受不得太多的約束,故而不肯久留宋家。於楚某而言,其實晉家也好,宋家也罷,終究是人生的過客而已。」
楚驚風把自己離開宋家的原因給歪曲解釋了一番,倒顯出一幅視富貴如浮雲的高人風範。此外,他也變相地向眼前三人表明:宋家已經對我這麼好,但我依舊不願意唯唯諾諾。所以你晉家如要招攬,必須開出更加合理的籌碼!
康總管略微想了想楚驚風的話,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當即說道:「晉家怎敢拘束先生。只要先生願意到我晉家,絕無羈絆。先生合則留,不合則去,如何?但我晉家決意以誠相待,相信先生日後也不會棄我等於不顧的,哈哈!」
這個條件算是非常寬鬆了。康總管不想斤斤兩兩地砍價,一來落了個小氣,而來他也知道,有時做事一步到位更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對於這種承諾,楚驚風也覺得比較滿意。「合則留,不合則去」,說白了就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既然如此,楚驚風覺得這晉家尚能呆下去。自己年歲尚輕,而且名氣也不像鬼谷子那樣響亮,能夠得到這種待遇已經是異常難得了。所以楚驚風當即直身道:「既如此,承蒙公子、小姐及康老厚愛,楚某願盡心竭力。如若力有不逮、不能令晉家滿意之處,晉家亦可直言,這些都無妨的。」
康總管爽朗地大笑,起身拍著楚驚風的肩膀道:「楚先生,哦,或者說驚風小兄弟。只要你來晉家,自然有你縱橫的舞台。晉家雖弱,卻也是根深葉茂的大家。來,我等敬先生一杯!」
晉蒼凌和晉安瀾聞言直身,舉起酒樽向楚驚風敬酒。酒水清冽,楚驚風一飲而盡。
就在此時,只聞樓下一陣喧嘩。楚驚風和晉安瀾當即聽出了那時誰——智狄!
只聽智狄喝道:「店家,楚驚風那小子在哪裡?不要糊弄本公子,我知道他就在這裡!」
如今,智狄早就打聽出了楚驚風現在的名字。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楚驚風心道:王城之內不准使用算術私鬥。既然如此,我還怕你不成?更何況,晉蒼凌也是個久經戰陣的角色。此時自己和智家交惡,剛好可以查探一下晉家對於自己的維護程度。於是楚驚風怒喝道:「智狄小兒,楚某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