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大夫人房裡的喜媚麼?在這裡做什麼?!」雖然是在問話,但是言語之中責難的味道很濃。「旁邊那個奴隸,你是誰?」
喜媚長期跟隨上層人物左右,自然是個伶俐人兒。一看那智狄滿臉的怒氣與急迫,再聯想到楚驚風剛才慌慌張張的樣子,心裡就猜到了一些因由。莫非,這楚驚風就是在匆忙躲避三公子智狄?
為了一個奴隸,得罪一個主子是很不明智的。哪怕自己有些心動楚驚風,但犯不著為了一些皮肉的歡愉而搭上自己的命運。喜媚正想說話,將自己和楚驚風撇開關係,忽然楚驚風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若說喜媚是聰明人,那麼楚驚風更會察言觀色。前世周旋於諸多官員、黑幫頭子、富豪權貴之間,早就煉成了人精。他知道,喜媚馬上會賣了自己,便腦筋一轉悄聲說道:「媚姑娘,我知道三公子該殺的秘密。」
話雖簡練,但是極具震撼性。喜媚身子一震,當即盤算出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智狄,乃是智瑤伯爵的三兒子。而喜媚的主子大夫人,其親生兒子則是大公子。為了給自己親生兒子排除繼承權的競爭者,大夫人是費盡了心思、絞盡了腦汁。而真正和大公子存在最大競爭的,就是二公子和三公子智狄。至於其他的公子,尚且沒有成年,不成什麼氣候。
智狄的母親本是外族的族長之女,戰爭中被智瑤伯爵擒來,歡娛了一番,這才有了智狄。雖然族長之女也算身份不低,但戰敗之後的身份就成了奴隸。此外,生下智狄之後,智瑤伯爵並沒有給她任何名分,使得智瑤的生母鬱悶之下,早早離世。所以說,智狄的出身其實很尷尬,私下裡兩個哥哥也一直罵他野種。
但是身處逆境的智狄為了彌補這先天不足,修煉起來異常刻苦,目前的算力境界已經遠超大公子和二公子。加上一直行事小心,辦差用心,倒也漸漸站穩了腳跟。
對於這一切,楚驚風已經判斷清楚,而長期跟在大夫人身邊的喜媚更加明白。假如自己真的幫助大夫人扳倒了三公子,那可是天大的功勞!
左右權衡之下,喜媚當即對著走過來的智狄笑道:「回稟三公子!主母聽說如夫人近來身體不適,故命奴婢前來問個安。至於身邊這個奴隸,是我找來的。若是如夫人有什麼體力活要做,也好讓他打個下手。」
「哦?」智狄想了想,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還真的不能貿然拿了楚驚風——雖然這小子嫌疑很大。喜媚雖是下人,但畢竟是大夫人身邊的紅人。大夫人一直想找自己麻煩,若是給了大夫人這個理由,估計那老娘們一定不會放過。再者說,此處雖然偏僻,但兩個高牆的隔壁全是人。要是自己想下黑手,而喜媚和楚驚風一旦慘呼,自己就更加不利了。「原來如此,那你們去吧。對了,這奴隸身強體壯的,倒適合當個家族的兵士。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辦差?」
看來,智狄是要記住自己了。不過這種情況下,再撒謊就是欲蓋彌彰。楚驚風當即躬身說道:「小子名叫甲子,在廚房做些粗活兒。」在這個時代,奴隸哪有什麼名字。出生的時間是什麼,就以什麼稱呼。甲子,就是楚驚風在這個時代的身份。
「好的,你們去吧!」說完智狄負手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刻意看了楚驚風一眼,看得楚驚風心裡發毛。
「甲子,你剛才那句要命的話,若有半句虛言……」喜媚看了看楚驚風,神色出奇得嚴肅。
「媚姑娘放心,實乃本人親眼所見!」說著,楚驚風貼到喜媚的耳朵邊,將智狄和如夫人的事情小聲說了一遍。喜媚聞言,大驚且大喜。甚至楚驚風在她耳邊吹出的熱氣造成的癢麻,她也似乎察覺不得。
「不過,沒有證據啊!」喜媚想到了一個關鍵的環節。
楚驚風笑了笑,在喜媚耳邊又說了兩句。喜媚欣喜地看了看楚驚風,一把掐在他的大腿上,「你這人,看不出還真有點腦子,我這就去安排!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後再向大夫人稟報。對了,記得晚上到我那裡,還有洗腳水要端,哼!」